55.第 55 章

作品:《偏宠卿卿

一秒记住【3q中文网 Www。3qd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裴家来家里退婚的时候正值她父亲苏轸出差在外,所以父亲现在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

    “小姐老爷和少爷回来了终于有人替咱们做主了。”皎月兴高采烈的说。

    不怪皎月这么高兴,因为苏霓锦的父兄确实很好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习以为常的社会里,她的父亲苏轸作为朝廷三品大员,身边没有莺莺燕燕围绕,从始至终也就只有沈氏一个妻子,夫妻恩爱,家风和谐,兄长自幼习武,性格开朗,对苏霓锦这个妹妹也颇多照顾,只不过苏霓锦常与国公府接触被国公府的气派富贵迷了眼倒是有点瞧不上自家亲生的父母兄长。

    真是想不开啊。

    “好久没见父亲和哥哥,咱们出去接他们。”苏霓锦说。

    皎月高兴之余奇道:“小姐今日不一样往常老爷和少爷回来,您从来没出去迎接过。”

    苏霓锦打了个哈哈主仆二人便去了前院。

    苏轸在回京的路上收到了沈氏的传信家书已经知道裴家突然来退婚的事情所以一路面色凝重,日夜兼程赶了回来。

    苏霓锦赶到门前的时候,沈氏已经到了,正接过苏轸手中的马鞭子,夫妻俩拧眉说话,苏霓锦的到来让大家都觉得有些意外。

    苏轸是个年近四十的文士,留着两撇胡子,文质彬彬,风采依旧,许是赶路回来,面上带着些许尘土,苏霓锦看着父亲身上脸上沾着灰尘的模样,知道他定是为了她辛苦赶回的,他一介文士,原本出行都靠马车,为了赶回来给女儿做主,骑马颠簸而回,想到这里苏霓锦就觉得鼻头发酸,眼眶瞬间红了,豆大的泪珠子直接落下。

    一旁的兄长率先发现,来到苏霓锦面前,问道:“妹妹,你怎么哭了?”

    苏佑宁一句话,吸引了苏轸和沈氏的注意,苏轸原本在听妻子说话,听见儿子之言后,看向女儿的脸,果然见女儿那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苏轸走过去,伸手替女儿擦了眼泪,说道:

    “绵儿不哭,有爹爹在。”

    苏轸暗自捏拳,那裴家这么做,未免欺人太甚。

    苏霓锦的眼泪越掉越多,怎么都止不住,她真的太需要温暖,从小到大都没有尝试过被亲人呵护的感觉,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感受到,没想到一朝穿越,竟让她遇见了这样好的一对父母亲人。

    一把投入苏轸的怀抱,苏霓锦干脆不管不顾放声大哭起来,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回家见到了亲人,憋了两世的情感瞬间爆发出来。

    苏轸抱着大哭的女儿,心疼不已。他看向沈氏,沈氏见女儿这样也红了双眼,侧过身子到一旁抹泪。

    他的这个女儿小时候倒还好,可是越大越与他们不亲近,时常埋怨自己为何不是国公府嫡出小姐,时常将家里生活比对国公府的,这让苏轸觉得很头疼,有心教她,可每每又狠不下心,纵的她越发骄矜,如今经历过一场大事后,女儿看起来似乎有了些改变,这种改变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发生的。

    苏霓锦这边正不顾形象的哭着,眼泪不要钱似的掉下来,小脸都哭的红扑扑的,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这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竟别有一番艳丽风情。

    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两个护卫打扮的年轻人从马上下来,对苏轸拱手说道:

    “苏大人,您府上的车马已经到了城外驿站,我家公子吩咐说,您可先处理家事,老爷那儿由公子先复命,公子自会帮苏大人解释。”

    苏轸将女儿交给妻子,回身对那两名护卫点头拱手:“有劳二位。”

    两名护卫赶忙偏过一边,不敢受苏轸的礼,指了指不远处:“大人不必多礼,我等也是奉命。”

    苏霓锦这才看见那边竟还有一队人马,几十骑轻甲护卫队簇拥着一个挺拔如松的玄衣青年,因为距离离得有些远,苏霓锦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就气质而言,已经足够吸人眼球。

    那青年只是坐在马上,一手执缰,一手按着长弓,那种天生的威仪就无人能够模仿,就像微服出巡的帝王,像检阅三军的元帅,气度尊贵的足以让他睥睨一切,几十骑轻甲护卫队在他周身扩散,分别在各个角度保护着这个青年,一行人如威云压境般停留在洒金巷口,直接把巷口给堵住了,但却无一人敢上前催促他们离开。

    苏轸对那两名传话的护卫拱手过后,又转向那青年,恭恭敬敬的冲那青年一揖到底,苏佑宁也有样学样对那远处青年行礼,那青年对苏轸和苏佑宁这对父子拱了拱手,便夹住马腹,拉扯缰绳调转方向,他一动,他周身那些警惕的轻甲护卫们就严阵以待,变换队形,为青年让出一条通道。

    这一行人虽多,但簇拥青年离开时却动作迅速,有条不紊,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专业队伍。

    苏轸和苏佑宁等到青年一行人离开洒金巷口之后,才敢起身,沈氏上前问道:“老爷,那是谁家公子?”

    苏轸对沈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天,对沈氏使了个眼色,沈氏会意过来之后,立刻掩唇惊讶:“天爷,那就是……”

    后面的话,沈氏没有说出来,但从她震惊的表情来看,苏霓锦也知道那青年来历绝对不一般,要么是什么权贵公子,要么就是权贵本身。

    “我在途中收到你的家书,马车行驶缓慢,我心急如焚,便向公子借了两匹骏马彻夜赶回,你待会儿派两个人去城外接车队回来,我的行李都还在车上。”

    这事儿不用苏轸吩咐,沈氏自己也会去办,替女儿擦干眼泪之后,一家人进了家门。

    也就是看在苏轸还算争气,并且手里有实权的份上,平阳侯府才勉为其难接受与苏霓锦订亲。

    侯府公府都是贵胄,苏轸算是自己打拼出来的清流,贵胄不搭清流,这是世家圈子里不成文的规矩,毕竟世家讲究的都是通家之好,两姓结合,如果有比苏家更好的选择,平阳侯府绝不会屈就。

    可让苏霓锦想不通的是,平阳侯府既然已经屈就了快两年,眼看下个月就到了成亲的日子,为什么他们要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果要退婚,他们早干嘛去了?

    除非是之前没有出现让平阳侯府想要退婚的情况,比如说,他们有了更好的选择?

    但是他们不能直说自己要选择更好的,这样会被世人评价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所以他们就借由艳词一事,借题发挥,将错处都推在苏霓锦身上,是她招蜂引蝶,不守妇道,不是他们裴家朝秦暮楚,三心二意。

    既退了一门不满意的亲,又保住了自家颜面,果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

    “小姐,你看出什么了吗?都盯好长时间了。奴婢还是替您烧了这纸吧,省的您看了心烦。”

    皎月见苏霓锦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破损的艳词,一动不动,生怕小姐又受影响。

    苏霓锦回过神,将目光转到了皎月身上:

    “皎月,去把我这两年参加过的宴会邀请帖都找出来。”苏霓锦吩咐。

    “小姐要那些邀请帖做什么?”皎月放下梳子,趁着用帕子擦拭手上头油的时候随口问道。

    苏霓锦若有所思:“你别管,去找来给我。”

    “是,奴婢这就去。”

    皎月下去之后,苏霓锦将破碎的艳词收起来,仔细折好了放进梳妆台上的妆奁盒中保存,放好之后,皎月就拿着一叠过往苏霓锦参加宴会的邀请帖子过来。

    苏霓锦接过后,一本一本的翻查起来,她记得古代的贵女宴会邀请帖后面都会附上出席人名单,这是世家流传的规矩,就是为了让往来宾客了解宴会要见的都是些什么人,若有不愿相见的,也好提早知悉。

    苏霓锦只浏览出席人名单那一处,她脑中隐约有点什么记忆,但是那些记忆对于原主来说可能没有很在意,所以苏霓锦回忆起来有些困难,但她坚信,所有有预谋的事情,都不可能是临时促就而成,在事情真正发生之前,肯定会有蛛丝马迹,就算是一击即中的狙击手,在杀特定目标之前,也会事先到狙击地点查看一番的。

    将所有的邀请帖出席人那一面并排摆放,苏霓锦的目光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观看那些名单,终于锁定了一个近来在她面前频繁出现的目标。

    东平伯府三姑娘杜嫣然。

    这个名字在近半年的时间里,跟苏霓锦的宴会出席重合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但苏霓锦的记忆里却对杜嫣然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哦,对了,唯一的印象应该就是杜嫣然背地里说苏霓锦坏话,被她听到的那次了。

    杜嫣然说苏霓锦空有一副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皮相,却没有任何才学,空心花瓶一个,根本配不上她表哥平阳侯世子裴遇,这话被偶然经过的苏霓锦听到后,两人还差点起过争执,不过后来被宴会的主人制止了,没有争执的起来。

    杜嫣然当时还跟在场面上跟苏霓锦简短的道了个歉,说她是无心之失,不该在背后评论她表哥的亲事云云,这件事过去之后就没人再提起过,所以苏霓锦对杜嫣然的印象就没那么深刻了。

    宴会出席重合率,背地里说闲话,表哥表妹,配不上……这些关键词直接把杜嫣然推到了苏霓锦的眼前。

    杜嫣然和裴遇是表兄妹,若杜嫣然有意裴遇的话,那裴家为什么没有优先考虑杜嫣然呢?一个是侯爵府,一个是伯爵府,又有表亲,也算是门当户对。

    苏霓锦眯着眼睛努力搜索脑中记忆,对一旁皎月问道:

    “东平伯府大小姐近来是不是入宫了?”苏霓锦对这似乎有点印象。

    对原主,苏霓锦真是无力吐槽,脑子里的记忆大多都是攀比与怨恨,比起这种实际的人际关系,她记得更清楚的反而是今天谁谁谁穿了一件她没有的衣服,谁谁谁戴了个比她好看的首饰,谁谁谁背地里给她脸色看,要么就是自怨自艾,觉得老天不公,自己这也比不上人家,那也比不上人家,然后就顺势怪罪到别人身上,反正人家比她好就是不行!

    苏霓锦要在这些垃圾记忆中翻找出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真不太容易啊。

    幸好,她身边的皎月是个聪明伶俐的,平时苏霓锦记不住的事情,她都顺带着帮忙记下了。

    “好像是的。而且据说已经封了昭仪,奴婢记得小姐有一次还回来说过,说杜家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模样太难看呢。”皎月说。

    被这么一提醒,苏霓锦果真印象深刻起来。

    没错,东平伯府大小姐选秀入宫以后,成功侍寝,被陛下封做了昭仪,据说还挺受宠,所以那阵子杜嫣然走到哪里都是趾高气昂,苏霓锦看她不顺眼,回来悄悄吐槽过。

    这就对上了!

    以前裴家没有考虑杜家,是因为杜家无权无势,比不上在户部有实权的苏家,但近来东平伯府出了个昭仪娘娘,情况就不一样了。

    现在苏霓锦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在背后捣鬼害她的有杜家一份。

    平阳侯在库房里转了一圈,一会儿他就要去苏家退婚了,虽然苏轸是国公府庶子出身,没有爵位,但也不好与他把关系闹得太僵,做生意还有个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天他是要退婚,但却不想结仇,所以,平阳侯就想着从库房挑一件贵重些的礼物带去,多少缓解一点苏轸心理上的落差,将来两府也好见面。

    挑了半天,挑了一副云海大师所做的菩提古轴图,苏轸是读书人,应该喜欢收藏些名家字画吧。

    选定之后,平阳侯从库房出来,叫管家去备车马,带上拜帖和字画,直接往苏家去了。

    到了苏家,苏家门房却告诉他,苏轸不在家,家里只有夫人一个女眷在,弄的平阳侯进也不是,回也不是,正为难时,苏家父子骑着马,带一顶小轿从洒金巷口进来。

    苏轸来到门前,看见等在门前的平阳侯,苏轸和苏佑宁下马行礼,平阳侯上前搀扶:“苏大人免礼,都免礼。”

    “不知侯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苏轸心情不错,对平阳侯说话时都能心平气和了。

    苏佑宁也是一百个顺心,看见平阳侯气都不堵了。

    平阳侯看了一眼苏家大门,心道这苏家父子也太不讲究,他来干什么难道他们会不知道?除了退婚,他还能来干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事情嘛。”平阳侯有些不满,主动提醒。

    苏轸和苏佑宁对望一眼,苏轸随意点了点头:“哦,这事儿啊。那侯爷想如何呀?”

    平阳侯一愣:“苏大人不请本侯入府详谈?”

    苏轸摆手,态度坚决:“没什么好谈的。”

    平阳侯冷哼:“苏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平阳侯冷下了脸,对于苏轸这不上道的行为表示愤怒,他是想好好上门来把亲事退了,还带了礼物,苏轸居然敢给他拿乔,还敢把他拒之门外。既然苏轸不给他面子,那就休怪他不给苏轸面子了。

    “苏大人,本侯诚心诚意上门,你竟不领情,那就休怪本侯无礼了。”

    苏轸还没开口问这老匹夫想怎么无礼的时候,就听旁边传来一声黄鹂出谷般娇丽的声音:

    “爹爹,女儿有些累了,可否先行回府。”

    平阳侯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粉雕玉琢,肤白貌美的美貌女子从轿中走出,姿色天然,艳色绝世,顾盼流连,莹莹独立。

    都说苏家小姐是个美人坯子,可平阳侯也没想到,这坯子能美成这样。

    苏轸一声咳嗽,拉回了平阳侯的思绪,平阳侯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贤侄女果然有乃父之风范。”

    平阳侯突然有点嫉妒苏轸,有个这样漂亮的小女儿,是肿么样的体验?肯定特有面儿吧。

    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媳,其实好像也不错,可惜啊,儿子被猪油蒙了心,非要娶那杜家姑娘,不过,人都说越漂亮女子脑空空,这苏小姐美则美矣,却是个空心大花瓶,娶回家也就摆着漂亮,没什么实际用途。

    这么一想,平阳侯心里还就稍微平衡了一些。

    “苏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本侯前来就是为了退婚一事,还请……”平阳侯正说到关键处,忽然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和一道欠揍的人声传来:

    “侯爷,侯爷,不好了,侯爷。”管家骑着马,一路狂奔而来,边跑边喊。

    平阳侯眉头一蹙,这管家是王家的亲戚,平日里一惊一乍,动不动就是侯爷不好了,侯爷出事儿了,平阳侯训斥多回都没用,平阳侯都懒得理他,没想到他还敢到府外喊。

    管家一路骑马奔到平阳侯跟前,从马上滚下来,气喘吁吁道:

    “侯爷,出事儿了。”

    平阳侯忍住想一把掀翻他的冲动,耐着性子问:“什么事,说!”

    暗自蓄力抬脚,平阳侯已经准备好了,要是没什么大事,这回定要给他个教训,踹他个窝心脚方能解气。

    管家抹了一把汗,悄悄瞥了一眼站在台阶上有意无意瞥向他们的苏轸,小声回了句:

    “回侯爷,世子被抓进巡城衙门大牢了。”

    平阳侯已经快要抬起的脚忽然又放了下来,差点把自己弄个大跟头,管家扶着平阳侯,平阳侯怒问,连声音都变了:

    “你说什么?世子不是在书房读书吗?”

    管家被吼了一脸,好委屈的擦口水,平阳侯还是抬脚踹了管家一脚,让他胡说八道。

    管家捂着心口,艰难上前提醒:“侯爷,世子让小厮穿着他的衣服在书房,他跑出去了。现在人在巡城衙门的大牢里呢,他与东平伯府杜姑娘幽会,被当成嫖客抓起来了,现在世子正等着侯爷去救人呢。”

    大牢、幽会、嫖客……平阳侯受不了这刺激,差点厥过去,抬脚对管家又是一踹。

    苏轸走下台阶,关切的问:“哟,这可出大事了。侯爷,需要帮忙吗?”

    平阳侯哪会听不出苏轸唯恐天下不乱,说风凉话的语气,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跨上管家骑来的马就绝尘而去。

    苏轸低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整以暇的回府去了。

    苏家书房里,苏轸坐在书案后头,看着站在对面的一双儿女。

    喝了口茶,润了喉咙后,苏轸才放下茶杯开口:

    “真是长能耐了是吧?这种损招都敢出了?”

    苏轸虽然在他们原有计划的基础上给裴家补了一刀,但这并不代表他认可儿女的所作所为。

    苏佑宁和苏霓锦低着头不说话,暗自目光交流,苏轸见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不禁一拍桌子:

    “谁的主意?说!”

    兄妹俩不约而同的被吓的一颤,苏霓锦率先抬头告状:

    “爹,都是哥哥的主意,他跟京兆府那个刘大人有交情,他和刘大人互相配合,给裴遇来了个瓮中捉鳖。”

    死道友不死贫道,苏霓锦觉得自己身为女孩子,还是要维持一点人设的,所以只能让哥哥背这个锅了。

    苏佑宁看着眼前这个表情无辜,看起来好像牲畜无害的漂亮妹妹,两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然后再看书案后的老父亲的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苏佑宁把心一横,辩解道:

    “妹妹,话可不是说的。事情是我去办的我承认。可主意却不是我出的。”

    苏霓锦恨铁不成钢:

    “我只不过是想来个人赃并获,捉……咳咳,那地方不都是哥哥找的,人不也是哥哥安排的?”

    苏轸的目光在儿女之间转动,问出了事情关键:

    “那两封骗遇和杜小姐出门的信是找谁写的?”

    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那苏轸就得要帮他们把事情做的圆满一点,不能让别人抓到尾巴和证据。

    得把帮他们写仿信的人打点好了,免得将来留有祸端。

    然而事情却出乎苏轸的预料,苏佑宁果断指向苏霓锦:“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轸一愣:“是绵儿找人去写的?”

    苏佑宁摇头:“不是!就是她自己写的。若非这回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咱们家竟还有个仿字大师级的人物在呢。”

    苏霓锦想把苏佑宁的嘴给缝起来,让他低调低调,他是听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吗?

    现在好了,老父亲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她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了。

    “绵儿,你会仿别人的字?什么时候会的,为父竟全然不知?”

    苏轸满心不解,对这个女儿,他确实少有了解,不是他不去了解,而是女儿拒绝让他了解,对此苏轸也略有遗憾,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竟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学会了这样一种技能。

    苏霓锦有点不好意思,很想跟她的老父亲说,她会的可不止仿别人的字。

    想她苏绵在上大学之前,可是靠手艺吃饭的。

    她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福利院旁边有个五星级酒店管理式的敬老院,她们这些福利院的小朋友,有时候会去敬老院里给老人们献爱心,就是陪老人们说说话,唱唱歌,跳跳舞,排解排解老人们的寂寞。

    住在那个敬老院里的老人都是无儿无女,略有资产的孤寡老人,敬老院的条件非常好,所以福利院的小朋友都愿意去那儿。

    苏绵也不例外,她就是在那里认识老张的。

    老张是个造假师父,主要造假国画和仿字,他说苏绵有点天分,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就让苏绵没事的时候去跟他学,苏绵一开始还不太愿意,不过老张那儿的饭比福利院里好吃太多了,后来为了吃饭,苏绵就去了,反正学这个又不辛苦,还能混饱肚子,这一学就是七八年。

    可惜她上了高中以后,老张就死了。

    苏绵上学缺钱啊,于是就用这手艺加入给人办假证,办假证明的行列这是违法的,大家不能模仿,反正只要给她一份原本字迹,无论什么证明,她都能给办出来,靠这手艺,苏绵解决了自己上学和吃饭的问题。

    “我小时候就会,觉得别人的字特别好模仿。我怕您说我不务正业,一直没敢说。”

    苏霓锦现在有点庆幸原主跟父兄的关系一般,互相都不太了解,这要是跟家里交心长大的姑娘,她突然开了挂,肯定会让人觉得奇怪的。

    现在,她只需要把一切都推在彼此不了解这上面,就能蒙混过关了。

    苏轸和苏佑宁对望一眼,苏佑宁道:“人的字千变万化,才不好模仿呢。”

    苏轸对苏霓锦招手,让她过去,给她铺了一张纸,然后拿出书案上他之前写的一幅字,对苏霓锦道:

    “你仿给为父瞧瞧。”

    “所以,你能跟我说了吗?”笑完之后,祁昶问。

    苏霓锦不解:“说什么?”

    “说你证据确凿的新发现啊。”祁昶提醒。

    苏霓锦摇头,坚定立场:“不说。我回去跟我爹说。”

    祁昶眸光微动,劝道:

    “先前我从主殿过来,听见太子殿下的吩咐,你爹只怕这几天都回不去了。你若有新的证据,最好赶紧说出来,要不然不仅平白拖长了调查时间,还会让你爹和户部的人多做几日无用功。”

    苏霓锦见他说的一本正经,不像是诓她,有点动摇,祁昶见状,再劝:

    “你已知晓我的身份,我若抢了你爹的功劳,你自可让你爹去太子殿下面前告我的状,不是吗?”

    不得不承认,这个罗统领的口才太好了,苏霓锦就这么被他三言两语的给说服了。

    “好吧。那我跟你说,你回禀太子的时候,一定要提我爹啊。”苏霓锦妥协。

    祁昶爽快点头。

    苏霓锦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先前分辨真假账本时注意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真假账本除了字上面的不同之外,还有一处很大的不同。那就是墨。”

    “墨?”

    祁昶疑惑不解:“这如何能做证据,每次研磨出来的墨,浓、淡、稀、薄都各不相同,这可比你说的字的气场还要玄之又玄。”

    确实如此,如果苏霓锦说的字的连贯性不同,这找几个懂行的人看,说不定还能看出些端倪,或许可称为证据,但墨不同的话,约莫连疑点都算不上。

    “我不是说墨的浓淡稀薄,我是说,真假账本上用的墨的品种不同。”苏霓锦说。

    “我在看我爹拿回家的那两本账本时就隐约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因为比对太少,所以不能确定,直到我爹带我入宫,我看见了很多账本之后才确定的。我不知道你对墨有没有研究,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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