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作品:《年代文里的对照组》一秒记住【3q中文网 Www。3qd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云笙那天以狂放之姿用汽水把自己灌了个饱后, 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想再喝汽水了。
嘴巴里有一点甜感觉很?好,嘴巴里都是甜,连打个嗝都带着甜味, 就让云笙觉得有些腻了。
云笙调侃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嘴里是甜的,心里是甜的,生活都是甜的才好呢。
说是这么说的,但云笙还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喝白开水了。
说起白开水, 旅途上无聊的时候,云笙试验过那杯被?她放在空间里很?久的搪瓷杯里的水,看能不?能增加药效。
事实证明, 不?能。
当然了, 她不?会拿人随便试药,也没有自己给自己下完毒再解毒的喜好。
她是干粮和大?肉包吃腻了,干脆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在途经的山头上捉野鸡撵野兔时, 顺便给野兔喂了把药,做了个试验的。
野兔:……它也很?迷惘, 它不?知?道自己是被?毒死的,还是被?扭了脖子的,反正, 最后?,都是被?吃了的,悲!
云笙对这个结局有心里准备,倒也没有太失望。
然后?, 她一口气把在空间里吸收了很?久的精华的水给干了。
没效果归没效果,不?能浪费嘛。
因为?得出了结论, 从此以后?,她不?小心划破皮,第一反应不?是止血,而是顺便挤几滴血出来准备一些解毒丸。
就,挺节俭的。
嗯,挺好的。
真挺好的,让云笙闲的没事给自己划拉一个口子,她才不?愿意呢。
但这种意外情况下,当然要物尽其用?的啦。
野兔死不?瞑目后?,云笙也没扔,不?管这野兔身体里的毒有没有完全解了,反正她吃了都不?会有事。
很?久没有吃烤肉了啊。
于是,夜色深深,月华满地的山林里,云笙左手翻着野鸡,右手翻着野兔,时不?时停下来刷一些刚刚现掏的野蜂蜜。
那肉啊,就“滋滋”地冒着油,焦香四溢,一看就是表皮酥脆,肉质鲜美,满口鲜香的极品烤肉啊。
云笙都给自己馋得咽口水了呢。
等?肉烤好了,她也不?搞小刀分肉,秀气着吃的那套,直接撕下一个鸡大?腿就啃了起来。
嗯,好吃!
香!
云笙吃得不?亦乐,倒是把躲在暗处执行任务的两个做着伪装的人馋了个半死。
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一般二般的情况下,他们绝对不?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口腹之欲晃神的。
除非忍不?住。
云笙的手艺那都是上辈子千锤百炼,经过华国最专业的吃货群体——人民群众的考验的。
她这辈子不?喜欢做饭做菜是一回事,给自己弄喜欢的吃的是另一回事情。
手艺那是杠杠滴!
夜里愈发?安静,那两个执行任务的军人耳边仿佛都听到了云笙一口咬下酥皮的脆爽声了。
“咔嚓,咔嚓!”
“口水擦一擦!”顾文?臻没忍住提醒了一下旁边有些失态的战友。
“谁!”云笙低低喝道。
刚刚失态的军人觉得抱歉,正想着要么出去?跟云笙打个招呼,安抚一下被?惊吓到的女同?志。
顺便的,就是顺便的,问?一下那位女同?志,能不?能卖一些烤肉给他。
他可以出高价。
反正任务对象还没有出现,他速战速决就行了。
他刚想动,就被?顾文?臻按住了肩膀。
就见云笙话落后?,三个彪形大?汉从暗处走了出来。
顾文?臻和战友立刻戒备。
“小姑娘,烤肉的手艺不?错。”彪子大?脚踩在火堆边的枯树干上,一只手放在大?腿上,撑着身体,随口赞道。
“彪子哥,这兔肉还没有动过。”麻子直接拿起插在土里的兔子,颠颠儿跑回彪子的身边,讨好地往彪子手里递。
彪子接过后?,直接啃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彪子收回腿,直接坐上枯树干,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云笙:……他小时候,他的妈妈一定没教?过他,陌生人的东西不?能随便吃。
算了,估计是个脑子不?好使的,云笙选择了原谅。
反正烤鸡也够她吃了的。
关键是那兔肉吧,你懂得,它有问?题,不?是谁都能吃的。
那人不?问?自取,出了问?题,云笙可是没有售后?的。
这么想着,云笙继续啃起了自己的大?鸡腿。
“彪哥,这小姑娘的手艺合您的胃口是她的福气,要不?要,咱们把人带走?”
“这样,以后?就能随时吃到合你心意的东西了。”
“而且,她长得还不?错。”麻子搓了搓手,挤眉弄眼地说道。
旁边的另一个手下刚子翻了个白眼,这个缺德的麻子,人家小姑娘招谁惹谁了?
不?过,他动了动鼻子,这烤肉的味道还真是香。
真把这小姑娘带上,天天给他们烤肉,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彪子一开始是没有注意云笙的长相的,听麻子这么一说,眼睛就往云笙脸上瞟了过去?。
火光的映照下,云笙如玉的脸染上暖色,多了几分温柔无害。
彪子直接就看呆了。
他身边的女人多是妖娆挂的,要么就彪悍挂的,柔弱可欺小白兔挂的也有。
但他从来没有见到云笙这种长得跟仙子似的,在他们这样一看就是坏蛋的人面前却云淡风轻啃鸡腿的女同?志。
这种反差直击彪子的心脏。
烤兔子,他也不?啃了,随手就扔给了身边的麻子。
秀色可餐,他已经饱了。
不?仅饱,还有些撑,胃略略有些堵。
麻子接到烤兔肉一点也不?嫌弃彪子的口水,上嘴就是一口。
接着,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享受的神态。
这烤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吃一百倍!
刚子不?敢跟彪子抢肉吃,还不?敢跟麻子抢吗?
他一把夺过烤肉,直接咬了一大?口。
好吃!
两人也没打起来,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把彪子吃剩下的烤兔肉给吃了。
完了,他们觉得不?够,还把骨子给嚼了。
然后?,他俩好像是被?香迷糊了,双双坐在火堆前,开始了发?呆。
彪子觉得没眼看。
这俩货跟着他也没少吃好东西,一个烤肉就给吃美了,没出息。
他咂了咂嘴,转头看向云笙,正准备吹嘘几句,套套近乎。
云笙忽然开口了:“倒!”
“什”么?
“么”字还没有出来,彪子和麻子还有刚子就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浑身开始了抽搐。
云笙是用?剧毒做得实验啊。
怕云笙吃亏,冲过来准备跟彪子他们对上的顾文?臻两人:……
“顾文?臻?你怎么在这里?”云笙一眼就认出了脸上抹了泥的挂名前夫。
顾文?臻愣了一下,根本没有认出云笙。
云笙跟刚重生回来的时候确实判若两人。
但顾文?臻认不?出人,更大?的原因是他从来没有把云笙放在心上过。
“你是?”
“我是云笙。”云笙爽快自我介绍,“哦,从前叫南笙来的。”
顾文?臻没有认出她来,云笙一点也不?奇怪。
她在顾文?臻的人生里就是一个过客。
“南笙?”
顾文?臻惊呆了,在他的印象里,南笙就是一个他从前从满是苦难的泥潭里捞出来的小可怜啊。
他怎么也没有办法从眼前这个神采飞扬,自信张扬的女同?志脸上看到和他印象中?的南笙相同?的地方。
“你,你真的是南笙?”
“请叫我云笙,谢谢。”
“云,云笙,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巨大?的震惊下,顾文?臻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刚刚闻着烤肉差点流口水的曲立松眼神在顾文?臻和云笙之间打转,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顾文?臻这么失态的样子呢。
顾文?臻跟这个云笙是什么关系啊?
“我有事,经过这里的。”云笙说道。
然后?,他指了指不?停抽抽的,脸上已经开始五颜六色变化的彪子三人,问?道:“这几个人是你的任务对象吗?”
“……是。”顾文?臻回答。
“需要给他们解毒吗?”既然是这样,云笙就决定包个售后?服务了。
“嘎!”曲立松惊讶的声音都变了调,“你在烤肉里下毒!”
他刚刚还想出来跟这女同?志买烤肉吃来着!
看了眼开始口吐白沫的彪子三人,曲立松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这女同?志,他惹不?起!
云笙没有解释兔子肉有毒的来龙去?脉,只等?着顾文?臻的回答。
顾文?臻点头,说道:“需要。”
“我需要问?供。”他解释了一句。
云笙点点头,给头发?已经掉光,开始七窍流血的三人喂了解药。
算他们运气好,那兔子之前就被?云笙喂过解药,不?然这会儿,这三个人已经在排队等?着投胎了。
三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他们这叫运气好?!
顾文?臻见云笙动作利落地卸下彪子三人的下巴,随手把药丸子往他们嘴里一丢,再“咔嚓”一声把下巴安上。
不?知?道怎么的,他也感觉他下巴传来一阵酸意,然后?,他说话就又有些结巴了。
“云,云笙,你不?是在青山镇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实在是有些怀疑云笙的身份,于是出言试探道:“你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把你从你娘家接出来的吗?”
曲立松竖起耳朵。
“骑自行车啊。”云笙回答。
顾文?臻:……倒也不?算错,但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云笙没有耐心跟顾文?臻玩自证身份这套,之前霍北望那会儿是因为?有正事,这会儿,没必要。
于是,她把自己很?早之间就想跟顾文?臻交待的事情交待了一遍。
她从自己的布包里拿出存折和三张大?团结交给顾文?臻。
“这是你当初给我的存折,我动过里面的钱,后?来又给补齐了。”
“这三十块钱是我给你的房租,小院我住了一阵,在离开前,我已经收拾好了。”
“哦,这是钥匙。”
“我原来还在桌子上给你留了信的。”
“主?要就是想表达一下对你的真挚的谢意。”
顾文?臻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一堆东西。
他打开存折,确实是他的。
好了,云笙的身份不?用?怀疑了。
能把事情说得这么清楚,还有他的存折和小院钥匙的,不?可能是别人。
曲立松瞪大?眼睛,顾团和这凶悍的女同?志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怎么又是存折,又是钥匙的?
哦,还有房租!
他急得抓耳挠腮,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文?臻反应过来后?,想把手上的东西递还给云笙。
“这是我给你的,你不?用?还给我。”
他还想说什么,见曲立松的耳朵都要贴到他身上了,就说道:“你把这三个人绑起来,我跟云笙说几句话就过来。”
曲立松:……别介,就在这里说呗,不?会耽误他绑人的啊喂。
顾文?臻对云笙点了点头,先一步往旁边走去?。
云笙跟上。
“这是我给你补偿,你不?用?还我。”顾文?臻递出东西,肃容说道,“房租什么的,更加不?用?。”
“我不?需要补偿。”云笙态度很?诚恳。
不?管顾文?臻当初的做法是否妥当,他是云笙重生回来后?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是事实。
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欠人情的都是云笙,她怎么可能收顾文?臻的钱?
“顾文?臻,你不?欠我什么的,相反,你妈妈救过我的命,你也把我从南家拉了出来。”
“我一直欠你一句谢谢。”云笙坦然一笑,“谢谢你。”
“可是,你毕竟因为?我变成了二婚,我……”
“只是个形势而已。”云笙摇头不?在意地说道,“你要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可以写份说明给我。”
她玩笑着说道:“这样,以后?有人拿我二婚的事情做文?章,我就把说明甩在他的脸上。”
顾文?臻一想,这也是个方法。
而且,他看云笙非常坚定,不?会收他们的东西。
但,存折和钥匙他收回就收回了,房租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下的。
“那这样,我待会写张说明给你。”
他把存折和钥匙放进口袋里。
打包完三个人的曲立松一抬头,正好看到了顾文?臻收下存折和钥匙,又把那几张大?团结递回给云笙的场景。
他随手在模模糊糊醒过来的麻子的光溜溜的脑门上拍了一下,心想,他得找机会问?问?顾文?臻,他可是有对象的人,不?能跟外头的女同?志牵扯不?清的。
顾文?臻坚持不?收房租,云笙想了想,接下了钱。
她现在时间自由?,待会探探顾文?臻的口风,看他们的任务自己能不?能帮得上忙。
能帮上忙的话,就当抵了房租了。
见云笙把钱收下,顾文?臻对她点了点头,往火堆走去?。
他席地而坐,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笔记本和笔,郑重写下“说明”二字。
曲立松那个急啊。
他真的很?想挨过去?看看顾文?臻在写些什么。
但是,他是个有底线的人,这种窥探隐私的事情,他不?能做!
就,比吉吉国王还急!
云笙从暗处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文?臻的那个搭档正学着鸭子伸长脖子往顾文?臻那边看。
她没有理会,坐到了火堆边上。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夜间的山林里温度很?低,坐在火堆边并不?会觉得很?热。
反而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顾文?臻很?快把说明写好,他把笔别回胸口的口袋里,把写好的说明撕下来,郑重交给云笙。
“云笙,即使……”他看眼目不?转睛盯着这边的曲里松,继续往下说,“我的话一直有效,如果你需要,可以跟着我随军,以妹妹的名义。”
“谢谢,但我不?需要的。”云笙笑着把说明折起来,放进布包。
她现在就在随军了,随在家人的身边。
“对了,这几个是什么人?”云笙抬抬下巴指了指地方已经转醒的三人。
“他们是毒贩。”曲立松踢了麻子一脚,在顾文?臻的身边坐下。
麻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毒贩啊。”云笙重复了一句。
早知?道解药不?给得那么痛快了。
彪子艰难抬起头看着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女的就是那几个追缉他们的军人给设的美人计啊。
他们还在烤肉里下了毒!
太没品了!
他“呸”了一声:“没想到,你们军人也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这话辐射的范围就广了,什么叫“你们军人”啊?
云笙这暴脾气!
她家可是军人世?家,轮得到一个毒贩指指戳戳?
这玩意刚刚抢她烤肉的事情,她还没有计较呢!
她“嗖”地一下站起来,走到彪子面前。
顾文?臻和曲立松都紧张了起来,怕云笙被?彪子伤到。
别看彪子三人被?绑住了,但他们都是老江湖,上不?得台面的法子防不?胜防的。
他们跟着站了起来,同?时往彪子那边走去?,想着有什么意外,他们也可以护一护云笙。
然后?,他们就愣住了。
脚步也顿住了。
就见云笙一脚踩在彪子的脑袋上,微微往下压了压,彪子的小半个脑袋就被?踩进了泥地里。
曲立松悄悄,用?力,踩了踩脚下的泥地,硬的!
他很?确定,自己踩彪子的脑袋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你再说一遍。”云笙淡淡说道,脚下又用?了些力。
彪子的脑袋又往泥地里深了几寸。
彪子:……妈的,遇上硬茬了!
想到自己刚刚的花花心思,忽然就有些庆幸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犯贱就被?毒倒了。
不?然,他刚刚估计就已经被?这个女人打死了。
麻子:……
麻子默默把头埋进野草中?,不?敢直视云笙。
他怕!
彪子不?敢说话,他一个鼻孔和半个嘴巴已经被?泥土堵住了。
要是嘴硬一下,估计,他整个脑袋都能被?踩进泥地里。
他虽然亡命,但其实是惜命的。
“再让我听到你诋毁军人的话试试。”云笙知?道顾文?臻还要问?供,没打算把彪子踩死,又威吓了一句后?,把脚从彪子的脑袋上收了回来。
“待会儿好好回答军人的问?题,不?然!”云笙说完,对顾文?臻和曲立松点点头,示意人交给你们了。
然后?,她施施然走到火堆旁,伸出手烤了烤,往边上走了一段,把地方让了出来。
顾文?臻见状,收起惊讶,开始了问?供。
“彪子,我知?道你手里有一条非常完整的从进货到出货的渠道,把它说出来。”
彪子使劲把自己从泥地里“拔”了出来,“呸”掉了嘴里的泥巴。
他习惯性地就要骂几句,一抬头,看到云笙环着胸微仰着头看着月亮的身影。
他咽了咽口水,连着没呸干净的泥土把脏话咽了下去?。
那女的在这俩军人问?供的时候避嫌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那女的跟着俩军人不?是一伙的,但他刚刚骂了军人后?,那女的这么生气,她跟军人之间肯定关系匪浅。
他要是再最贱一个,说不?得自己得再吃一回土。
还是跟眼前这俩军人好好说话,军人都讲原则守纪律,他们至少不?会随便打人。
但是,什么制毒贩毒,没有的事!
“军人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彪子做出一副老实人的样子,“我没有经过那位女同?志的同?意就吃了她的烤肉是我不?对。”
“我愿意赔钱。”
“但是,你不?能随便往我头上按罪名啊,我不?能认的。”
曲立松冷笑:“你不?用?狡辩,我们跟着你很?久了。”
“你们大?半夜出来,不?就是约了人交易吗?”
“你告诉我们具体的时间地点,量刑的时候,我们会酌情考虑。”顾文?臻也说道。
“真没有的事,就是哥们心情不?好,找俩弟兄出来走走,散散心。”彪子继续狡辩,“我唯一做错的,就是刚刚说的,没打招呼就吃了那女同?志的烤肉。”
“我愿意赔偿。”他还是同?样的说辞,根本不?承认自己跟什么毒品有什么关系。
云笙能隐隐听到一些对话声,但听不?真切,她没管。
她想的是,好不?容易遇上了顾文?臻,要么把该报答的给报答了?
顾文?臻在缉拿毒贩,是拿命在拼。
毒贩基本上都是没有人性的,万一啊,她是说万一,顾文?臻一个不?小心的,可能就回不?去?了。
她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打个比方。
那从前,顾文?臻的妈妈救了她,现在,顾文?臻要冒险,她肯定不?能干看着的。
而且,缉拿毒贩啊,这事她遇上了,就是没有顾文?臻,她也乐意帮把手的啊。
不?多管闲事是正理,但她有能力,这种关乎大?义的事情,她义不?容辞的啊。
这么想着,她的视线就从月亮上收了回来,目光灼灼地往彪子看去?。
彪子正好说到自己白吃了云笙烤肉的事情,视线下意识往云笙看过去?。
然后?,他和云笙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彪子:……救命,那女的看他干嘛,是想再毒他一回,还是想再踩他一回?
妈的,他记起把自己引到这条道上的前辈的话了:彪子啊,记住,路上遇上单身女人,离远些。
那个时候不?懂,还问?了为?什么。
“因为?,她们要么是可怜的没钱的人,不?会是我们的客人。”
“要么,她们很?强,你凑上去?,那就是送人头喽。”
彪子懊恼,他混出头后?,就把这话给忘了。
他后?知?后?觉地觉得头皮一凉,收回眼神后?,看到了反着光的麻子的大?光脑袋。
“噗!”即使气氛紧张,心里害怕,彪子还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主?要是麻子整张脸埋在地上,就露出个大?脑袋出来,实在是太好笑了。
麻子:……别笑,大?家都一样!
笑完后?,彪子反应过来了,他们都中?了同?一种毒。
也就是说,他的脑袋也光了。
彪子:……!
好在问?供的不?是云笙。
不?然,他分分钟就得招。
现在就死,还是等?判决后?再死,该怎么选择,他还是很?清楚的。
彪子嘴硬,顾文?臻也不?是吃素的。
他把彪子最近的行踪都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彪子,无论你承不?承认,你贩毒是事实,如果你什么都不?说,不?将功折罪的话,想想后?果。”
彪子沉默。
他跟那边是约好了时间的,他到点没有出现,那边自然会意识到他出事,会找过来的。
这儿就俩军人,他脱身很?容易的。
彪子虽然忌惮云笙,但他坚信,没人能敌得过子弹。
顾文?臻给曲立松使了个眼色,对彪子,他可不?会讲什么纪律守则。
曲立松会意,扭住了彪子的手腕用?一折。
彪子痛叫一声,恶狠狠说道:“你敢动用?私刑!”
“还不?快老实交代!”曲立松手上再用?力,彪子额头出现冷汗。
曲立松虽然没有折断彪子的手,但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用?的是巧劲,能保证彪子不?会有机械损伤,却会很?痛很?痛。
彪子忍得脖子都粗了一圈,却仍旧咬着牙什么都没有说。
曲立松放开彪子的手,对顾文?臻摇了摇头,再用?力,彪子的手就要断了。
见这边没有了动静,云笙主?动走了过来。
“需要帮忙吗?”云笙说道。
刚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的彪子:……
顾文?臻惊讶地看着云笙,然后?失笑,看来,他当初用?履行婚约的方式把云笙救出南家是多余的,云笙比他认为?的还要厉害很?多。
至少,他认识的女同?志里,除了专业的女军人女公安,还没有女同?志能面不?改色想要刑讯犯人的。
他刚想拒绝,想到云笙刚刚一脚把彪子的脑袋踩到地下的情形,点了点头,说了声:“有劳。”
主?要是,他知?道彪子今晚是和人约好了要交易的。
他怕这边耽搁久了,那边的人见势不?妙跑了。
云笙上前几步,兜头兜脸就往麻子身上撒了几把药粉。
然后?,麻子开始无声地,撕心裂肺地,嚎叫着翻滚。
他额头青筋直冒,眼睛凸出,嘴巴大?张,被?捆住的手呈现鸡爪状,身体尽可能弓着,显然是痛到了极致。
然而诡异的是,麻子除了翻滚,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云笙看了眼彪子,彪子眼神一缩。
他承认,自己是被?杀鸡儆猴到了。
但是!
麻子忍住,这女人不?敢在军人面前杀人的!
麻子:……彪子,我太阳你祖宗!你来忍忍看!
云笙见彪子还是什么都不?说,从布包里又抓出一把药粉,作势要往他身上撒。
彪子瞳孔一缩,麻子又刚好翻滚到了他的身边。
他怂了。
“您问?,我说!”彪子说道,“麻烦您,把手挪挪,别靠我太近。”
他讨好地笑了笑。
麻子翻到了他的身上,滚了一圈,又翻了下去?。
彪子浑身一激灵,生怕沾上麻子身上的药粉。
他主?动开口:“您想问?什么,直接问?就好,就是,能不?能给我兄弟把毒解了?”
麻子:……彪子,我的亲哥诶!我再也不?说太阳你祖宗的话了!
云笙又撒了把药粉在麻子身上。
麻子继续滚。
“他现在听不?见你说什么。”云笙说道,“我待会儿会问?他同?样的问?题,如果你们的答案不?一样……”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彪子被?威胁到了。
“顾文?臻同?志,你问?吧。”云笙站起来,对着顾文?臻笑了笑。
曲立松后?退一步,眼神微微往树梢上看去?,避过了云笙的视线。
孩怕!
顾文?臻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这回,云笙没有回避。
她反正已经打定主?意掺和了,再回避就没有必要了。
彪子很?配合地撂了。
然后?,云笙真的给麻子又撒了一把药,问?了麻子同?样的问?题。
麻子心里骂娘,知?道是自己刚刚说的话把这女煞神给得罪了,这才拿他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来使了。
但他痛怕了,没敢犟,直接把云笙想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很?好,两个人说的能对上,看来是真的了。
接下里就是抓捕等?着和彪子交易的那些人了。
抓人很?顺利,审讯,嗯,也非常顺利,大?家都非常配合。
被?抓的人:……谁又敢不?配合呢?
顾文?臻得到重要线索后?,就准备去?捣毁毒贩制毒的据点了。
云笙提出帮忙,顾文?臻想了想后?,没有拒绝。
要说,云笙的表现和她在小重山小可怜样长大?的经历完全不?符合。
身为?军人的顾文?臻怎么都没有往云笙是敌特的方向怀疑呢?
因为?云笙怕引起这样的怀疑,直接先自报家门了啊。
顾文?臻和曲立松都不?是隶属京城军区的军人,但曲立松人称包打听,云笙的事情,他都是有所耳闻的。
他最近一次和京城的同?僚联系是在出这个任务之前,那个时候,他就听同?僚提了一嘴,云家认了个姑娘。
“你就是云家新认回来的姑娘啊。”曲立松说道。
“你知?道我?”
“我听过云家的事情。”曲立松说道。
云笙就笑笑。
顾文?臻小时候是住在京城的,他妈文?疏雨跟云挽月也是认识的朋友。
是的,文?疏雨交友非常广阔。
这么想着,他就定定看了几秒云笙的脸。
没说的,云笙的脸,某几个角度确实跟记忆中?的云挽月有重叠的地方。
然后?,他就开始逻辑自洽。
云家是军人世?家,云笙回去?后?肯定也是受了训练的。
估计云家心疼她是个女孩子,年纪又大?了,正规的军人训练不?适合她,就找人教?了她一些自保的方法。
他这时候回忆起来,当初,云笙也是很?有主?见,并不?像是被?欺压的样子。
如果他没有贸然介入的话,她应该也有自己的计划脱离南嫁的。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自己当初做事情确实太赶时间,太缺少考虑了。
当初的事情,缺少考虑是真的,但时间太赶就是托词了。
当初的顾文?臻是用?俯视的眼光来看待云笙的,他提前到了小重山生产大?队观察了云笙的生活。
然后?,就决定用?结婚的方式救云笙脱离苦海。
他觉得这样做,既是给了他母亲交待,又帮了云笙。
但其实,那个时候,他明明是有时间找到云笙,跟她商量的,但他没有。
他是以一个高位者的心态来对待云笙的,以救世?主?自居的。
他是施恩的人,云笙什么都不?需要知?道,接受恩惠就好了。
但是现在,云笙用?自己的言行让顾文?臻知?道,她不?是弱者。
顾文?臻是有些惭愧的。
他觉得,当初自己应该先找到云笙,跟她商量好了之后?再行事。
结婚又离婚这个事情,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
外人知?道了其中?的曲折还会赞他一声重情重义。
但云笙就不?一样了,她成了二婚的身份,很?难再找到好人家了。
也幸好,她是云家的女儿,
有这层身份在,略微放低一点门第,倒也能找到合适的人家。
他这么想着,又见云笙对这件事情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也就把事情放下了。
但是,他这个任务比上次那个要危险得多,他不?想带着云笙冒险。
是的,这已经是顾文?臻离开青山镇后?的第好几个任务了。
中?间也有休假的时候,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青山镇看看那个被?他救出苦海的乡下姑娘。
“我们是在执行任务,你不?是相关人员,就要参与了。”顾文?臻婉拒了云笙帮忙的提议。
于是,云笙没有再说什么帮忙的话,而是默默跟着他们,然后?“多管闲事”了一把。
也幸好云笙“多管闲事”了一下。
那个据点人不?少,且个个彪悍好战,军火武器也不?少。
没有云笙的出其不?意,这将是一场恶战,不?知?道会牺牲多少英勇的战士。
等?任务完成后?,云笙非常爽快地事了拂衣,开车继续她的旅程。
碍于从前相助的恩情,云笙“管闲事”的时候没有多说什么。
但她觉得,她跟顾文?臻不?是很?合得来,没有深交的必要。
这次帮忙既是遵从了她自己的本心,也算是还了当初顾文?臻用?他的方法把她从南家带出来,还给了她钱和住处的恩情了。
等?以后?有机会,她再把顾文?臻妈妈的救命之恩报了,她心里也能放下这件事情了。
云笙离开后?,顾文?臻的任务还在继续。
他跟云笙说任务完成了,其实没有完全说实话。
他这次的任务内容不?单单是打击这个省份的制毒窝点,而是要把跟彪子有关联的产业链和窝点全部废除。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且,跟云笙没有关系。
他不?知?道云笙为?什么没有待在京城,但他知?道,云笙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虽然有云笙协助,完成任务变得轻松快捷了很?多很?多。
但他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拖着云笙。
这是顾文?臻真实的想法。
他已经开始把云笙放在一个高度平等?的水平线上考虑问?题了。
云笙之后?的行程都异常顺利,中?途也没有再遇上什么熟人或者意外情况。
就这么一路顺畅地开了几天后?,她终于到了陕省的边界。
然后?,她看到了山道边上,坐在帐篷边,不?时往山道张望,看到她车子后?眼睛冒光的封辞。
云笙:……这人不?是在京城吗?
“云笙!”封辞立刻站起来挥动双手,“云笙,我在这里!”
看到了!
云笙靠边停车。
“你怎么在这里?”她往来时的路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你是追着我出的京城,然后?开到我前面去?了?”
边说,她边就笑了。
“抱歉抱歉,我中?途走走停停的,你等?了我多久了?”
封辞望眼欲穿了很?久了,但他没说,只笑着说道:“我也是刚到没几天。”
“你就这么出来了,封老那边谁来照顾啊?”云笙很?自然地坐到了封辞的帐篷边上,问?道。
正好,她开车累了,休息一下,聊会儿天。
封辞坐到她身边,递了个野果子给云笙,然后?非常诚恳地道了谢:“云笙,谢谢你的人参丸。”
“江大?医,就是那位最擅长给人延年益寿大?医,他说,你给的那些是极品人参丸,有了那些人参丸,我爷爷至少能延寿一两年。”
“那人参丸的效果这么好的吗?”云笙惊讶问?道。
封辞失笑,果然被?他猜中?了,云笙对人参丸的具体药效也是不?知?道的。
他把江春来对人参丸的态度说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云叔以为?你给的就是普通的人参丸,随手放在了抽屉里。”
他笑着把云平江的事情说了一遍:“现在,他每天不?摸摸人参丸都会觉得睡不?安稳。”
“我爷爷也是,我出发?前去?跟他告别,就看到他在那里眯着眼睛数着人参丸,生怕少了一粒。”
“我爸说要帮我爷爷收着,我爷爷都没有搭理我爸。”
封辞绘声绘色的讲述把云笙逗乐了。
“哈哈,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人参丸的效果会这么好。”
“等?我回去?的时候,再做一些,到时候你再给封老带过去?。”
“好,多谢。”封辞没有推辞。
这样的好东西,傻子才会假客气推辞。
万一云笙当真了怎么办?
大?不?了让他爷爷把见面礼再多加厚厚的几分。
他想,他爷爷就是把私产掏空了,都是乐意的。
什么东西能比命珍贵?
两人很?自然地从京城的亲人们聊到了彼此的境况。
云笙没有说卧龙沟的具体事情的始末,只说自己在山上找到了两味很?珍贵的草药。
然后?,他把遇上霍北望和顾文?臻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封辞感慨:“怪不?得我先你这么多天到陕省。”
云笙这寻宝路上的日子过得真是丰富多彩啊。
不?像他,除了开车赶路就是果腹。
之后?,很?顺其自然的,两人开始了结伴。
封辞的汽车性能比云笙的这辆好很?多,他们决定先去?陕省的军营寄存一下云笙的车子,然后?,直奔咸阳。
两辆车一前一后?上了车道。
云笙的心情很?好,旅途中?的同?伴真的很?重要。
之前跟顾文?臻捣毁那个窝点的时候,两个人除了偶尔会交流几句案情外,只会干巴巴地打个招呼。
云笙不?是话痨,也没有很?热切的跟人交流的欲望,之前跟顾文?臻相处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好。
但跟封辞会和后?,就觉得,嗯,人跟人之间真的是有气场相和这个事情的。
她跟封辞之间的交流不?需要特意起什么话头,就很?自然从这里聊到那里,非常放松。
云笙心想,还好接下来的一段路是跟封辞同?行的。
如果两个人结伴的时候,每次说话都要费心想话题,对方还不?一定能对得上信号,干巴巴应两声就完事,那实在是太糟心了些。
云笙现在对生活质量可是已经有了追求的!
这么一路开车,一路胡思乱想着,很?快到了陕省的驻军军营。
封辞在这里有熟人,跟熟人打了个招呼,把车停好后?,就开车往咸阳去?了。
封辞常年天南地北之行任务,去?咸阳的路,他认识。
云笙不?再需要开一段路就停下来,拿出地图确定方向,只需要坐在副驾座上吹吹风,跟封辞聊聊天,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怪不?得后?世?的有钱人会开高薪请司机呢。
一个好的司机除了开车稳,认识路,还能提供良好的情绪价值,超值的呢。
云笙觉得跟封辞同?行挺好的。
除了使用?空间有些不?方便外,其他的,都是方便。
她拿出霍北望送给她的咸阳古地图开始对照着简图和地图告诉封辞,他们接下来要去?咸阳的哪里。
“我们先要去?白家嘴。”云笙手指指着地图,“那边有个芳草坡,芳草坡中?心有个碧水潭,潭低藏着战国卜甲。”
“只有先找到了战国卜甲,才能找到渡马桥。”
云笙知?道封辞对徐公宝库的内情一无所知?,把目的地告诉他后?,就跟他说起了自己了解到的,关于徐公宝库的一些信息。
云笙现在说起当初自己几乎是被?强迫着收下绢帛和玉珏的事情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无奈和憋闷,只觉得世?事难料。
谁能想到,对宝藏汲汲营营的几方人马,最后?都没有突然出现的局外人云笙得到的相关信息多呢。
云笙对过去?发?生过的事情早就已经坦然了。
但封辞听着却紧了紧方向盘。
想到云笙从前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被?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欺负,他就有些心绪难平。
他当然知?道,在这个过程中?,云笙是没有吃亏。
但她没有吃亏,是她厉害,不?等?于别人可以肆意欺负。
那个人叫冯鸣山是吧?
给他等?着的。
云笙可不?知?道自己只是把跟徐公宝库有关的来龙去?脉跟封辞说了一遍,就给冯鸣山挖了个大?坑。
她之前都把这个人从自己的记忆里剔除了。
到了白家嘴,他们去?找了家招待所住下,准备明天去?找芳草坡。
过了个把月餐风露宿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床睡,即使这床硬邦邦的,还小,云笙也觉得很?幸福了。
跟封辞道了晚安后?,云笙随意洗漱了一下,躺下就睡了过去?。
云笙睡了,封辞没有。
他还记恨着冯鸣山呢。
把行李放进云笙隔壁的房间后?,封辞就去?了服务台借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他哥封延的,封延在基层锻炼,对下放人员的去?处非常清楚。
为?什么呢?
因为?有些下放的人需要护着,而有些人即使下放了,也得防备着。
“冯鸣山?”
“我看看。”封延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名册,按照拼音找到了冯鸣山。
“他在旁边村寨那边,你找他做什么?”封延合上名册笑着问?道。
封辞可是从来不?关注这方面的信息的。
“哥,你把他再往边缘地区放放呗。”封辞非常理所当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封延气笑了:“你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让我滥用?职权啊?”
“哪里是滥用?职权啊,那人就不?是个好人。”封辞言之凿凿,“你找人去?查一下他,肯定能抓到把柄,把再往外放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他轻笑了声:“没准还杀鸡儆猴了呢。”
封延也笑:“这人怎么你了?”
“没怎么我,怎么我朋友了,我咽不?下那口气。”
“好,我知?道了,我去?查查,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封延笑着说道。
他们封家人护短,原则之内,不?论对错,只论亲疏。
兄弟俩又聊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封辞一脸愉悦回了房间,到头就睡了过去?。
赶路这事,劲劲儿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等?到了地方,松弛下来的时候,那疲惫感,就别提了。
几天后?,冯鸣山坐在破院子里的破凳子上唉声叹气,日常咒骂冯鸣岳丧良心,不?想办法把他捞回去?。
冯海鸥盛了碗粗粮粥递给冯鸣山,沉默地喝起了拉嗓子的粥。
这粥,从前,她喂狗都嫌太粗糙的,现在,却是她果腹的珍贵粮食。
冯鸣山嫌弃地喝了口粗粮粥后?,开始了谩骂冯海鸥。
“没用?的赔钱货。”他先用?从村里老娘们那边学来骂人的话作为?开场白。
“我都答应了村支书家小儿子的求亲了,你端什么?”
“只要你嫁给了他,我们的日子立刻就能好起来!”
“冯海鸥我告诉你,我是你爸,你的亲事,我是能做主?的!”
“待会儿你就去?跟村支书的小儿子服软去?,就说你之前说不?愿意嫁给他的话是因为?女儿家的矜持,这亲事,你也很?期待的。”
“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高贵的城里小姐吗?”
“别做梦了好吗?”
“你但凡找块碎玻璃照照自己的脸呢!”
“你现在就是一个村姑!”
“以为?自己是仙女呢?”
“人村支书小儿子看得上你,你就该偷笑了!”
说完,他又喝了口粗粮粥,发?出了很?大?的吸溜声。
冯海鸥没有应声,没有反驳,任由?冯鸣山谩骂。
因为?她之前跟冯鸣山说过想法,讲过道理,反抗过他的□□,但统统没用?。
冯鸣山就是想把她卖给村支书,换取回城的机会,再不?济,改善生活也是好的。
她看了眼毫无形象吸溜着粗粮粥的冯鸣山,只觉得陌生得厉害。
这个满口粗话,行事粗鄙的男人真的是她从小到大?崇敬的那个风度翩翩,为?人师表的父亲吗?
冯海鸥已经不?止一次后?悔当初没有跟着她妈妈离开了。
她也深切的后?悔没有好好参考南笙劝说她的话,没有把南笙给她的记录着农村生活要点的纸张随身带上。
那个时候,她对冯鸣山还是满心信任的。
她满以为?,他们被?下放就是冯鸣山口中?的“走个过场”,很?快就能回城,恢复从前的生活。
结果,她下乡快一年,苦了快一年,别说回城了,她未来的人生都要被?冯鸣山搭在这儿了!
“冯鸣山。”村支书拿着一份通知?书从外头直接进来。
冯鸣山立刻放下手里的粗海碗,笑得一脸谄媚地站起来迎了上去?。
“支书同?志,什么事情还要劳动您亲自跑一趟啊,你喊个小娃过来知?会一声,我过去?找您才对。”
“来,坐坐坐。”
“海鸥,去?倒茶,快点!”
“没眼力见的东西!”
“呵呵,支书同?志啊,这孩子我没有教?好,以后?,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打骂。”
村支书没有应声,也没有坐下,直接把手上的通知?书递给了冯鸣山。
冯鸣山一喜,以为?这是调回城里的通知?书,满脸惊喜地打开。
“边疆!”冯鸣山太过震惊,声音都劈叉了,“怎么会把我调去?边疆农场?”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这乡下地方,他就已经待得要崩溃了,往边疆农场去?,他还不?如就死在这儿呢!
“冯鸣山,你收拾收拾,下午就走。”村支书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冯海鸥从破屋子里出来,对村支书说道,“村支书,我想借大?队的电话。”
她看了眼冯鸣山:“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村支书看了冯海鸥一眼,点了点头:“你跟我来。”
趁着冯鸣山没有反应过来,冯海鸥迅速跟上了村支书的脚步。
等?冯鸣山意识到冯海鸥要做什么的时候,冯海鸥已经跟尤小寒联系上了。
“妈!”
听着尤小寒的声音,冯海鸥泪如雨下。
“妈,我后?悔了,我想跟着你过,我跟爸断绝关系,我来找您,好不?好?”
“海鸥啊,妈这儿有些不?方便。”尤小寒的声音有些闷,吞吞吐吐地说道。
她刚离婚再嫁的时候,是真的舍不?得冯海鸥的。
即使这个女儿跟她不?亲,偶尔还会跟她爹一样看不?起她。
但她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自然是不?舍得冯海鸥去?乡下受苦的。
只是时过境迁,她现在生活幸福,又临盆在即,即将迎来新的小生命,她不?希望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扰。
她承认,自己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
“海鸥,妈这里有些钱,我让你叔给你汇过去?。”
她还想叮嘱几句,忽然“哎呦”了一声。
“孩子他妈要生了,快来帮帮忙!”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焦急的呼喊声。
“我就说让你别来接电话,我来就好,你就是不?听,你看看!”
“哥几个帮把手,我把人送回医院去?。”
冯海鸥没有挂电话,麻木地听着电话那头纷乱的动静。
“嘟嘟嘟!”
电话被?人直接挂断,冯海鸥就直直站着,回不?了神。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开口,就能回到她妈身边的。
“冯海鸥,除了跟你爸去?边疆,你还有一个选择。”村支书淡淡说道。
最后?,冯鸣山一脸颓废去?了边疆,冯海鸥跟他断绝了关系,嫁给了村支书的小儿子,留在了她一直看不?上眼的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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