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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寂静的密林里，只有猫头鹰发出短促的叫声，它横着头，瞳孔倒映出树下，两个相对而站的汉子。
    一个高瘦，一个高壮。
    一束月光透过密林上方的空隙，打在虎一脸上，他已经卸掉了脸上的遮挡物，愤怒的表情清晰可见，眼角还有淡淡的泪痕。
    “坏人？”
    对于突然出现的虎一和莫名奇妙的话，展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皱皱眉，虎一的表情看着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你说的是秋虫草吧，我只采了三棵，给你两棵吧。”
    展昊解下后腰上的布包，里面有三棵秋虫草，他留下并不打算吃，而是拿去卖。
    在崖下听青牙的叙述，知道了此物珍贵异常，能提升武道境界的地宝有价无市，无论是拿去卖，还是拿去送礼，都是不错的选择。
    如果没有被追上，他不会傻乎乎地原地等着，信守承诺，毕竟大家第一次见面，指望互相掏心掏肺不现实。
    但现在被追上了，他则是会履行承诺，因为热爱和平，能不争斗就不要争斗。
    “没有机会了，你骗了我，就要付出代价，而死就是代价！”虎一摇了摇头。
    “死？”
    展昊有些错愕，没想明白眼前之人为什么动了杀心，明明第一次见面时那么友善、豪爽，这么现在…
    “可不可以只留下一只手？”
    “不行，你必须死！”虎一态度十分坚决，他抬起的右手，捏着兰花指，一条小蛇从袖口钻出来，吐着舌信。
    小蛇通体碧绿，俩道黑线从蛇吻一直延伸到蛇尾，汇聚成一个点。微微张开的嘴巴里有两颗细长的毒牙，泛着诡异的光。
    “你以为藏起来就没事了吗？有小青在，你无论躲在哪里我都找得到！”虎一得意道。
    “这东西可以追踪到我？”
    展昊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被追踪后，暴露真实身份是他的逆鳞，他看向小蛇，眼色冷冽，心里的杀意不断翻涌，沸腾。
    喃喃道：“我原本只想留下一只手的…”
    咻。
    虎一率先出手，他手指微动，上面的小青身子一弓，再一弹，如同一道绿色的闪电扎向展昊。
    对于偷袭，展昊早有防备，在丹眼视角里，空中呈波浪状，急速飞来的小青，此刻慢的如蜗牛一般。
    探出左手，将小青大开的嘴巴捏起来，右手食指凝聚出一道薄薄的、刀刃一般的劲气片，沿着小青身侧的黑线，从蛇吻拉到蛇尾，沿途切断骨髅，血肉，经脉，均匀地分成两半。
    周身的神经被切断，小青瞬间死亡，尸体也不再抽动，如同两片肉条被捏在手里，细碎的内脏、血液无声坠落。
    “小青！”虎一目眦尽裂，这是他的杀招。
    小青是一条异蛇，剧毒且速度极快，专破先天劲气，敌人中毒后会四肢瘫软，再无反抗之力，往日他凭借这袖里青蛇不知阴了多少人。
    轰！
    展昊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闪现到虎一面前，右手按住脑袋，炽热的劲气飞速撕开体表的防护。
    “啊！”
    虎一发出怒吼，感觉头顶被浇下滚烫的铁水，疯狂得挥舞着拳头，击打在展昊的胸膛、腰腹处。
    “太弱了，太弱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狂！”
    对于上半身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展昊只觉得是在挠痒痒，他现在只是普通状态，虎一却联防都破不了。
    叹了口气，右手猛地一按，巨力倾泄，将虎一的脑袋按进了胸膛。
    肋骨和脊柱折裂，破碎，残存的断骨如同一双大手将脑袋抱住，血和肉糜飞散，溅落。
    虎一高大的身子矮了一截，挥舞的双手也僵住，无力地垂下，脚下一软，跪了下去。
    密林又回归了寂静，不久后的同一处崖台，今晚的第三具尸体从此处坠落，消失在黑暗里。
    崖台上，一道黑影拍了拍大了一圈的布包，轻轻摇头，接着飞快地离开，朝呼啸庄赶去。
    ……
    翌日，正午。
    “大哥，吃药了。来，慢点。”
    病榻旁，肖玉端着碗汤药，舀起一勺轻轻吹气。
    汤药冒着热气，散发着难闻的苦味，但她没有丝毫的厌恶，而是温柔的呼唤病榻上的肖木。
    “滚，我不喝!”肖木一把推开面前的汤勺，大口喘着粗气，他被肖铁用毒镖打伤，剧毒入体，每日只能偶尔保持清醒。
    他瞪大双眼，喝问道：“你想离开呼啸庄，跑到沧城去，是不是？你个贱人，你怎么敢的！是不是兎英华那个贱婢的主意？”
    “大哥！”肖玉生气地打断了辱骂，看着肖木的眼睛道：“离开呼啸庄是我的主张，和英华姐姐无关，我不许你这样骂她！
    现在，你一身修为尽废，而我没有习武，我们如何能留在危险的呼啸庄？”
    “呼啸庄是我们的祖业，决不能就这样丢了！只要你嫁给武达，有他的帮助，五年！五年后我儿肖凡就可以入先天。”肖木脸色铁青，大声咆哮。
    “我绝不会嫁给武达的。”
    肖玉摇了摇头，武达的形象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矮壮，如皮肤病般浑身皱巴巴的，一双色眯眯的小眼扫来扫去，她无法想象委身于这种男人的情形。
    “到了沧城你也要嫁人，没有的先天的背景，你再有钱，再漂亮，也只能做一个小妾，嫁给武达你至少还可以做个平妻。
    若是进了沧城，我呼啸庄几代积累的财富要被城里的虎狼抢光！是不是我现在受伤，管不了你，你以为能依靠兎英华多久？”
    肖木涨红了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大哥，你不明白的。”肖玉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好好休息，安心养伤吧，我们后天就启程离开。”
    说着，她转过身子，慢慢离开了病房，身后，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和肖木不堪入耳的辱骂。
    ……
    肖府练功房。
    兎英华衣袂翻飞，轻灵的身法如鬼魅般，在屋里闪来闪去，她看向屋子中间半米粗的石柱，隔空一掌打出，石柱‘咔嚓’一声被拦腰打断，重重落在地板上，砸出一个大坑。
    “好厉害啊！”不远处的肖玉美目闪闪，发出惊叹。“英华姐姐，先天武人都如此厉害吗？”
    “不，只有劲气大成的武人可以勉强做到这一点。”兎英华立住身子，调节了一下气息，练了半日的身法，她额头上没有一丝细汗。
    走到桌旁，她看到肖玉微微发红的眼眶，语气一下子冷了起来：“是不是肖木又骂你了，这个混蛋，要不是他有伤，我非得把他狠狠打一顿。”
    “我不怪大哥，他对呼啸庄的情感太深，难以割舍，我理解。”
    “你啊，还是心太软了，有时候就要狠一点，事事为他人考虑，你如何在险恶的社会上存活？”兎英华劝道。
    “谢谢，我记下了。”肖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睁眼，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问道：“英华姐姐，没有资质真的不能习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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