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作品:《时教授那么宠

一秒记住【3q中文网 Www。3qd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一刻时砚之脑袋里一片空白。

    像是他之前被认可的所有学术记忆,在那一瞬间,被全盘清空、否定。

    时老爷子和时冕之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视线在两人身上一打量也能猜出个大概。

    贺曦和时冕之从小在一块经常玩耍兄妹之情倒都能看出来,之前两家人还真想过亲家这件事后来见双方都没意思再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就当玩笑过去了。

    因此时冕之和老爷子谁都没放在心上也不在意,“贺曦啊来来,赶紧坐下吃饭吧。”

    时砚之注视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有意外,有惊讶有不可置信,“我哥?”

    “嗯?”时冕之应的很快,一本正经,“这会叫我有事?”

    “……”

    这顿饭时砚之是注定吃不下去了。

    光是贺曦的这轻轻松松两句话都足够他消化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恼火还是羞愧的情绪在他心底萦绕。

    “我们院刚来代课的时砚之教授你认识吧,我就喜欢他……”

    他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冷漠又独断的话语“你喜欢我?”

    “抱歉我不喜欢你。”

    所以话还没说完擅自打断的人是他,被定义为“自作多情”的人不是贺曦,一直也是他??

    这段时间,无论是一开始疑惑贺曦突然的喜欢,疑惑贺曦告白后面对他的“口是心非”,还是疑惑自己最近心底那莫名升起的转变而以之为依据常被时砚之用来打击贺曦的,便是那晚他自我建立的表白……

    “贺曦,我跟你除了师生不会再有其他任何关系,你也不要抱有任何幻想。”

    “你的那些其他心思最好都收起来,好好把心思用在该用的地方,我没有耐心也没有兴来应付学术以外的事情。”

    自己说过的话像是被按了播放键一条条、一句句在他眼前闪过,清晰的提示自己之前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是有多么可恶……又可笑

    时砚之从没想过,贺曦的想法居然是,做他嫂子??

    难怪,贺曦在学校对他若有若无的敌视,一见面总要呛他几句的不甘……

    他早该想到的。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时砚之闭了闭眼,站在饭桌前,“之前怎么不说?”

    其他人同时望过来。时老爷子和时冕之更是奇怪,这两人之间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啊。

    这会是在时家,况且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贺曦表现十分大方得体,“怕被人说演技不好,说出来也是在时老师面前献丑。”

    时砚之:“……”

    她脸上的笑太过明显,微微上翘的眼尾还夹着一丝得意。

    两人的身份像是换了过来,明知道贺曦是故意的,这会时砚之倒是说不了什么。

    时老爷子眼观鼻鼻观心,到了关键时刻出来主持大局,“不用叫什么老师,这里他说话可不算。”

    时冕之给她拉开椅子,“听爷爷的。”

    见时砚之还是在位置上站着,时冕之轻咳了一声,“砚之,你难道也要让我帮你拉椅子?”

    “在自己家,随意点。”

    “……”

    饭桌上时砚之却是一点胃口也没了。

    时老爷子只当看不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心道,“让你活该!”

    “贺曦,上次我听说你生病进医院了,怎么样,现在没事了吧?”

    这人啊,该感恩的时候还得感恩。

    “已经没事了,当时还要感谢时老师及时送我去医院。”

    “刺啦”一声,时砚之站起来,“贺曦,你跟我出来一下。”

    他现在是一分钟也等不了。

    偌大的客厅一下少了两个人。

    头顶金色的灯光照在时砚之一口未动的米饭上,老爷子眯着老花眼十分幽默,“让你多照顾照顾你不听,看看,现在后悔了吧?”

    时冕之这会也看破的差不多了:“爷爷,你说今晚要让厨房给砚之留一份饭吗?”

    老爷子摆着,“我可不知道他的喜好,对着我这老头,也未必合他口味。”

    饭桌上的爷孙两相谈甚欢,外面两人的气氛就不那么美好了。

    如今的天气已经进入霜降,再过一段时间就该冬至了。

    时爷爷平常喜欢散步锻炼,没事在家的时候修剪花草,所以进门的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草树木,这会寒风一吹,更为阴凉。

    贺曦刚才直接出来,外套什么的都没动,都没法放口袋,仰着头,“时老师,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时砚之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又收了回去,皱着眉,“等一下。”

    “???”

    再出来时,时砚之上拿了她白色的小外套,“穿上。”

    这一会的功夫,贺曦鼻尖被吹得轻微发红,在她穿衣服的空隙,时砚之往她右侧站了一些,挡住风口,安静了两秒,

    “所以之前,你要表白的……是我哥?”

    贺曦发音非常标准,“是的,只是没想到时老师速度更快。”

    穿着黑色线衫的时砚之和夜色融为一体,贺曦看不清他神情,倒是听见一声细微的叹息声。

    时砚之揉了揉作痛的太阳穴,“抱歉,贺曦。”

    贺曦静止了一秒,“没关系,时老师。”

    “我接受你的道歉。”

    “……”

    出来这一会,贺曦深刻认识到这小红裙穿的十分不适合。

    再吹一会,小腿就该结霜了。

    “时老师,这个天还不适合堆雪人,我们还是进去吃饭吧。”

    刚走一步,腕就被一抹温热包住。

    “等等,”

    时砚之看着她,瞳孔漆黑,“你现在,是不是还喜欢我哥?”

    贺曦眼角一抽,“时老师,你是不是……喝多了?”

    上的温热立马消失,时砚之面无表情的抬脚,“进去吃饭。”

    吃完饭还不到八点,贺曦和时冕之陪老爷子在客厅坐了会,聊聊天,看电视。

    让人意外的是,一般回家待不到两小时的时砚之这会反倒也在旁边坐着,转着个魔方不发一言。

    老爷子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马上前,“二少爷,时间也不早了,要不现在准备个车送您回去?”

    魔方一停,还差最后一步彻底回归。

    “不急,陈叔,你先去忙。”

    时冕之抬轻掩唇,“爷爷,也差不多到时间了,我就先送贺曦回去了,等之后再过来看您。”

    咔嚓一声。

    时砚之的魔方又彻底混乱。

    “那行,是不早了,让贺曦早点回去消息吧。”

    老爷子说着要站起来起身送人。

    “哥,”

    时砚之抬头,“我有些事找你。”

    老爷子起身的动作又收了回去,慢慢坐下,两拿着个拐杖放在正间。

    “有事找我?”

    时冕之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说。”

    贺曦跟老爷子之间的交流也及时打住,以好给时砚之提供安静的环境。

    时砚之继续着上的魔方,“上次我看公司收购了一个新项目,是关于药厂的。”

    “你上次不是说不感兴?”

    收购的时候时冕之跟他提了一下,毕竟制药这块跟生物工程这块息息相关。

    “突然感兴了。”

    “所以哥,麻烦你上楼整理些资料给我。”

    时冕之刚喝了一口茶,“现在?”

    整理这些资料可要费不少的功夫,这么长时间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他这弟第算盘打得还真精。

    “现在有些不方便,要不等我一会回来的时候再整理,你现在不是也不急着离开?”

    时砚之薄唇一张,“不行。”

    “等你回来太迟,你现在整理,一会我带走。”

    行。

    时冕之跟贺曦说了一声,“那你等我一会。”

    说这话的时候时砚之眼皮都没眨一下,下魔方几秒钟的功夫又恢复了原样。

    管家在关键时刻又出来发挥作用,看看正在上楼的时冕之背影,“大少爷年纪正合适,是该谈个女朋友结婚了。”

    “是啊,”老爷子一本正经,“我看也快了。”

    贺曦双叠在膝盖上,想着冕之哥结婚给她多个嫂子也挺好的。

    “叮……”

    贺曦放在桌子上的响起,老爷子不经意一瞥就看见了上面的一串陌生号码。

    “爷爷,我出去接个电话。”

    管家上前倒水,“老先生,这大少爷和贺小姐看起来还真是相配。”

    老爷子频频点头,“砚之,你觉得有个嫂子怎么样?”

    时砚之原本陷在光线里的身影终于有了变化,魔方向桌子上一扔,弹了弹膝盖,起身站起,“不怎么样。”

    “爷爷,一会你跟哥说一声,我还有事就先回学校了,资料我明天再过来拿,贺曦我就顺便帮他送回去了。”

    “哼!”

    老爷子下巴一抬,“怎么样?现在后悔了?我看啊,晚了哦。”

    对这“挑衅”时砚之笑了,走过去拿贺曦放在沙发上的外套,“爷爷,冬天到了,您有时间还是关心一下外面的花草,别等到时候我哥真找了嫂子,连花都没法送。”

    “你这小子!”

    时老爷子一棍子敲在地板上,指着他,又笑又气,“你就不能盼着点你哥好,真要没花到时候才找你算账!”

    喝了一口茶顺顺气,老爷子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刚放下茶杯眼前闪过刚刚贺曦犹豫的神色才突然想起。

    “你说我!”

    老爷子一拍额头,“我怎么忘了,是她打的电话!”

    从这里还能看见外面门口贺曦的背影,站在一处一直没动。

    “爷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管家倒是一提就明白了,“您是说,之前的孙太太?”

    “孙太太?”

    时砚之对这些人确实是一点不认识,但再加上他哥之前说的一些多少也能串的起来。

    “贺叔叔的第一任妻子,贺曦的亲生母亲?”

    哟!

    老爷子还挺意外,“看来你也知道一些。”

    两只在拐杖上胸有成竹的敲着,接近0岁的时老爷子这会精神尤其好,“是不是想从我这里套话啊?”

    “真想知道啊,是不是就等着我告诉你呢,可我就不告诉你!”

    他这孩子的傲娇脾气时砚之不打算去回应,无奈摇头,“爷爷,我先走了。”

    “你这小子还真走啊!回来回来!我话还没说完!”

    管家在身后偷笑,时砚之哪是真走的意思,连车钥匙都没拿,这爷孙两啊,用老爷子的话来说,还真是“长江后来推前浪”!

    …………

    孙宁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主要是一个事。

    “贺曦,我今天晚上才知道,贺静说你之前耳朵过敏了?”

    “已经好了。”

    上次贺静知道也是个意外,她因为有事进学校找贺曦,这才被看见。

    孙宁还是有些担心,“贺曦,我上次问了一下医生,医生说不建议……”

    “我知道了。”

    贺曦几乎思考都知道她要说什么,“还有事吗?”

    风声刮的有些大,孙宁在电话里听得很清楚。

    “贺曦,现在这个点了你还在外面吗?还没回宿舍啊?”

    说实话,贺曦很讨厌她现在的这种方式和态度,忍耐道:“在外面,还有什么事吗?”

    “妈妈,爸爸叫你过来吃水果。”

    廖瑶瑶的声音在电话里也传的清清楚楚,贺曦耗尽最后一丝耐心,“你先忙吧,我挂电话了。”

    “哦,好好,那你先忙,一会早点回去啊,那我先挂了。”

    似乎怕贺曦生气,话音一落孙宁就立马点了挂断键。

    但提前先说挂电话的人却是久久没放下电话。

    连续的忙音出现在耳边,亮屏了几秒又黑了下去,耳边的声音也消失。

    贺曦缓了缓已经被风吹得发凉的臂,抬起在耳垂上碰了两下,疤痕还能摸到,但大数人看到的第一眼应该是那白色的罂粟花。

    在这大千世界,大多数人总会第一眼青睐于所有平凡颗粒最亮眼会发光的那一粒,美丽的事物总是会引起那不得的注意,只是当耀眼的包裹逐渐成为可以以假乱真的外表时,也就没有人会在意那完好无缺的下面曾经是怎样的残缺不全。

    五岁那年,她父亲喝醉酒打人的画面历历在目,碎瓷片从她右耳穿破血肉彻底撕开的疼痛像是再一次从脚底涌上来,经过四肢,再到心脏那一处,痛到麻痹。

    贺曦记得,那一天,血流的满地板都是,那一天,她母亲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天,她父亲跳了楼……

    从一开始的害怕,恐惧,再到最后无动于衷的麻木,贺曦似乎已经渐渐学会了伪装,而这层伪装也终究成为了她再次面对这些画面的。

    深刻地像是没发生过,又像是清晰地就发生在昨天。

    “贺曦这孩子从小经历的太多,我到现在还没忘记小时候她妈带她过来时那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这么多年了,那小身板我是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那耳朵上的花看见没?那是因为右耳朵上有伤,看那疤痕当初应该伤的挺重,又是耳朵那块,小小年纪吃了不少苦。那朵花,估计也是想挡那块。”

    “五岁那年过来的时候,小姑娘就懂事的让人心疼,听说家里发生了大的变故,到你贺叔叔家有一个多月才开口跟人说话,心思也敏感,也不和别的小朋友玩耍,就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所以我让你去z大的时候多照顾照顾,但看这情形,你是压根没放在心上。”

    时砚之出来有一会了,就站在门口盯着那一抹背影,右插进兜里,左腕上还搭着贺曦的外套,地上投射着他颀长的身影。

    爷爷刚刚说的话在时砚之耳边回响了一遍又一遍,带有光亮的瞳孔里印着贺曦静止又单薄的身影,两边的黑眉皱的越来越深,薄唇也抿的越来越紧。

    有那么一刻,时砚之感觉自己真的挺混蛋的。

    出来又没拿外套,贺曦揉了揉两边的胳膊转身准备进去。

    一抬头,“时老师?”

    时砚之神情终于有了几丝松动,“走了,送你回去。”

    冕之哥本来就忙,因此贺曦也没多问,只说,“那我进去跟爷爷说一声。”

    “不用,我跟他说过了。”

    时砚之已经站到她身旁,“而且,现在我已经从z大离职了,不用再叫我老师。”

    贺曦一头雾水。

    “那不叫老师叫什么?”

    “你叫我哥什么?”

    “冕之哥啊。”

    贺曦后知后觉,“所以……”

    砚之哥个字一冒出来,贺曦顿时打了个冷颤。

    “怎么?”时砚之颇为不爽,“对着我哥叫的那么顺口,对着你的老师就叫不出来?”

    “……”

    贺曦搓了搓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僵硬的脸颊,慢慢伸把自己的外套拿过来,“时老师,我觉得,你酒可能还没醒。”

    …………

    那晚过后,贺曦跟时砚之有一个星期都没见面,她唯一的印象就是时砚之开车的时候脸黑了一路,薄唇更是没张一下。

    实验室的董毅也已经回来了,听林佳怡说时砚之工作交接的事基本已经办完,现在都已经回到h大继续上课了。

    今天没什么课,贺曦午在宿舍吃完了饭后睡了一个午觉,冬天的时候床上才是最暖和的地方。

    贺曦挣扎了好一会两点半才起来,收拾好出去看到沙发上的人一愣,“不是说今天要去见贾振学长的吗?怎么还没出发?”

    陆苗苗没什么兴致,“不见了,不去了。”

    “怎么了?”

    贺曦察觉不对,走过去坐下,“最近你们不是都没怎么见面吗?”

    陆苗苗没说话,眼珠子转啊转,安静了会,“贺曦,我感觉贾振这几天状态不对。”

    她向后一仰,头枕在沙发上,“我最近给他发消息见面,他不是说太忙没时间就是说和同事在一块,我感觉他像是在故意躲着我。”

    贺曦想起上次在咖啡店看见的场景,问,“你们这样多久了?”

    “上个星期就这样了,之前还是好好的。”

    陆苗苗掌盖在眼睛上,“贺曦,你说他是不是进入感情倦怠期了啊?”

    “你们才谈多久,哪有什么感情倦怠期。”

    “何况贾振学长喜欢了你这么久,哪会说倦怠就倦怠。”

    陆苗苗又“腾”的一下坐起来,“你不知道,我最近从网上看了很多情侣的分析,都说他们男人都是得不到的最珍贵,一旦得到就最廉价了。”

    “宝贝,”陆苗苗苦着一张脸,去抱贺曦,“你说,他是不是发现我的缺点后悔了,不想要我了?”

    “别瞎想。”贺曦拍拍她,“我去给你冲杯牛奶,你一会喝完睡一会。”

    透过厨房的玻璃门贺曦看见陆苗苗双托着脸,像是蔫了希望似的没朝气,她轻搅着玻璃杯,虽然刚刚是在安慰陆苗苗,但贺曦其实自己都没底。

    陆苗苗看似大大咧咧,满不在意,但只要一认真了,她会是两个人陷得更深,付出更多的那个人。

    等陆苗苗睡下,贺曦才拿着东西出门。

    前两天她回家了一趟,她爸给贺静买了一些东西,让贺曦拿给她。

    跟贺静约好的是点在学校门口见,但等贺曦在门口等了十分钟,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后才不得不放弃。

    贺静的宿舍贺曦之前来过一次,凭着记忆还能摸到房间。

    敲了敲门,“进来。”

    “你们……”

    “姐姐?”

    四人宿舍现在只有两人,地上还是狼藉一片没来得及收拾。

    “你是贺静的姐姐吧?”

    因为贺曦出众的外貌,再加上她耳朵上的罂粟花,其他两人印象深刻。

    “你们好,我是贺静的姐姐,贺曦。”

    贺曦朝贺静的桌子望去,那里更是惨不忍睹,“贺静在吗?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姐姐,你来可就太好了,贺静跟人打架被辅导员叫去了,还没回来。”

    贺曦惊了,“跟人打架?”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贺曦还真不敢相信贺静会有这样的战斗力。

    在办公室的两个女生都好不到哪去,不过显然贺静下更重一些。

    头发乱了,衣服皱了,就连鞋子也被踩得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胳膊上更是一条条红红的指甲印,两人头上还沾着几个碎纸屑。

    果然,女生打架最不能少的两个招数就是:抠指甲和拽头发

    “姐,你怎么过……不是吧!”

    贺静一叫,“辅导员,你怎么还叫家长啊?”

    “贺静!”

    贺曦喊了她一声,“抱歉,老师,我是贺静的姐姐,刚才听人说贺静跟同学发生了不愉快,所以过来看看。”

    “哦,贺静的姐姐啊?”

    辅导员顺从身后的位置搬了一个板凳过来,又倒了一杯水,“哎,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两人发生了些口角,都没忍住,就动起来了。”

    贺曦自然是没坐,接过茶杯,“给老师添麻烦了。”

    打架的两人这会倒是一个比一个安静了,披头散发的站在那一动不动,两人谁也不理谁。

    “不过啊,这动可是你妹妹贺静先动的,而且两人又是在一个宿舍,闹得动静有些大,影响很不好。”

    贺静先动?

    贺曦看向那女生的目光里带了冷意,“贺静,怎么回事?”

    不是先激怒了贺静,她也不会动打人。

    “是她!她先骂我的!她就是看不惯我和施源谈恋爱,她说我爱慕虚荣,就是看施源家的钱!明明是她喜欢施源嫉妒我才这样说!”

    “你,你胡说!我才没嫉妒你!”

    两人又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辅导员敲了敲桌子,“行了,都闭嘴!”

    门“啪”的一下被打开,门外的人突然看到这情形有些意外。

    “时教授,下课了。”

    辅导员有些头疼,“你看看,都这么大孩子了,还能动打起架来,一说两句,都不服气!”

    时砚之看了一眼贺曦,把书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那一块空荡荡的,自己的椅子正放在贺曦身后。

    “贺静?”

    “嗯?”辅导员这才想起来,“贺静之前上过你的课。”

    时砚之干脆直接靠在桌子上,双虚环,“怎么回事?”

    贺静本来就有气,也不知道自己倒了几辈子霉,居然跟这人在一个宿舍,嘴巴这么脏。

    “就是她先说我的,辅导员,你要让我道歉之前必须她先给我道歉。”

    辅导员给时砚之投去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你看看你看看,这现在的孩子脾气有多大。

    时砚之刚才没在,因此又问了一句,“她说你什么了?”

    “说我玩弄施源,还骂我见钱眼开,对,她不止骂我,姐,她还骂我妈,说我妈就是嫌贫爱富的人,说我就是跟我妈学的!”

    这话一说完,整个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贺曦唇角渐渐拉直,从侧边看也没了刚才的温和,辅导员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这要上升到家长……

    那女生见情况不对,立马反驳,“我没说!

    “那既然这样,”贺曦微微一笑,“去宿舍楼问问吧。你们两闹得这么大,肯定有不少人听见,而且这么难得一遇的事,肯定有人拍了视频吧,只要一个一个轮番询问,总会有人说真话的。”

    贺静瞬间接收,“就是啊,拍了,我刚刚还看到有几个同学拍了,你要死鸭子嘴硬那我们就找人过来问问,到时候撒谎难堪的人可就是你了。”

    辅导员一拍桌子,“还不说吗!”

    那女生被一吼,害怕的抖了一下,满不服气,“是,是我说的怎么样?她本来就是啊!”

    贺曦点点头,保持着刚才的笑容把贺静拉过来,“如果照这个逻辑,那我是不是可以说,贺静打你又怎么样?你本来就该打啊!”

    时砚之眼皮一掀,视线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你,你说什么呢你!”

    女生气的直跺脚,“辅导员,你看看她们姐妹两说的什么话!”

    “对啊,我姐说的不对吗!你本来就欠揍啊!”

    辅导员也没想到这当姐姐的会这样说话,板了脸,“贺静!”

    “也对。”

    严肃的气氛,时砚之却是突然冒出这两字。

    辅导员歪过头,“时教授?”

    “我是说,按照这逻辑,两方说的确实都没漏洞。”

    时砚之分析的有条不紊,“你觉得她该骂,所以就骂了,她觉得你该打,所以就打了。”

    辅导员:“……”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添乱。

    不过时砚之这一发话辅导员也算是看明白他站哪边的了,果然还是自己的学生有感情。

    “行了,这件事你两都有错,下午都回去给我反思反思,要想别人给你道歉,先反思自己到底有没有错,考虑好了今天放学过来找我。”

    辅导员的视线在贺静身上停留了一会,又转向旁边的女生,“尤其是你,下午回去先写一份检讨,内容里该写什么自己清楚吧,明天上课的时候提前开个班会,先说别人的那个先道歉,动打人的那个也该道歉。”

    贺静当然同意,“行,只要她先给我道歉我就给她道歉。”

    辅导员又象征性的教导了几句,把几尊佛都给送走了后感叹,“你别说,贺静这姐姐的确是外貌和性格都挺出类拔萃的。”

    没得到时砚之的回应,他也不在意,拿起钥匙起身,“砚之,走不走?”

    “你先走,”椅子被拉了回去,时砚之收回腿,“我去送个人。”

    一出去,贺静就兴奋了,

    “让她给我先道歉,我看她以后还敢不敢!”

    等她不停说了几句,贺曦才嘱咐,“你们以后毕竟还住一个宿舍,以后注意点,尽量不要跟她有冲突。”

    贺静点点头,“姐,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啊?”

    “要是没有的话送我回家吧,我说好了今天下午回去的,结果现在都耽误这么久了。”

    送她回家?回孙宁的那个家?

    想都不要想。

    “自己回去,我还有事。”

    “哎呀姐,”贺静摇着她的胳膊,“你妹妹我都光荣负伤了,你忍心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这无人可依的冷漠校园里吗?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看看我现在的状态,你真的放心吗?”

    贺曦真心觉得放心,也压根没看出来任何负伤的模样。

    从上到下扫了她几秒,“完好无损。”

    “而且,要想回去,不是还有施源?”

    “他今天有课,不然刚刚我就直接把他叫过来了,要是施源在的话,我一定让施源撕烂了那人的嘴,叫她瞎说。”

    不过贺静没说的是,她跟施源谈恋爱的事,她其实还没跟爸妈说

    就这样从办公室出来到校园门口,软磨硬泡了一路,贺曦始终都没松口,最大的让步就是,“我帮你叫辆车,送你直接回去。”

    贺静的那会打架也摔坏了,真让她自己回去贺曦也不放心。

    贺静软的不行来硬的,“姐,你看这一路多少男生看你了,上次你来我们学校的时候还有男生找我要你的微信呢,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微信推给他们了!”

    贺曦已经拿出准备叫车了,闻言,认真思考了下,“其实,微信新朋友验证的拒绝功能挺好用的。”

    “……”

    只是这车还没叫到,一辆黑色的路虎已经开到两人面前降下了车窗。

    “时老师?”

    刚刚在办公室时砚之明显偏向她们,因此贺静这会也没那么拘束,“你去哪的呀?”

    “准备去z大。”时砚之看向贺曦,“上来吧,我去你们实验室。”

    贺静看看两人,再加上之前z大校园贴吧的事,多少也察觉了端倪,绞着,“我姐正要送我回家,你现在有没有空啊?”

    “贺静!”

    贺曦皱了眉,隐隐有生气的迹象。

    “贺曦,”时砚之解了锁控,“上来,我正好有些事要问你。”

    说是有事,不过是一些实验上的数据问题,贺曦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路,答得越发心不在焉。

    贺静玩累了把还给贺曦,“对了,姐,那会你说爸给我带的什么礼物啊?”

    “一些营养品和你喜欢吃的零食。”

    “哦,”贺静这两年回贺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许多事情倒也生疏了。

    “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还好,但毕竟年纪大了些。”

    贺曦没有多说,她们的家庭关系,也不是一两天的问题了。

    贺静虽然跟贺永楠这几年联系不多,但也不像贺曦跟孙宁之间那么僵,“姐,那你替我多照顾照顾爸,我就负责妈这边了。”

    虽然车上还有时砚之,但对时家来说这都不是秘密,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博宇那边跟你感情也比较好,我这个亲姐姐挺不称职的,有什么事也照料不到,姐,贺家那边你就多费心了。”

    贺静说这些时语气轻轻松松的,但贺曦又怎会不知道,她其实心底有多在乎。

    车厢里只剩下导航播报的声音。

    时砚之偏眸扫向反光镜,两姐妹一个低头一个看着窗外,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相似的眼角这会都染上了轻微的红色。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别墅的门口。

    廖家的佣人见贺静坐着一辆陌生的车回来忙进去通报了孙宁。

    没一会,孙宁就连忙从屋内出来。

    “时老师,姐,要不你们进去坐一会吧,正好我妈也在家,喝杯茶?”

    贺静说着给时砚之使了一个眼色,又继续攻克贺曦,“姐,妈真的挺想你的,也好久没见你了。”

    “你进去吧,我学校还有事。”

    时砚之也没想到贺静的回家是来这边,据爷爷说孙阿姨当年带着贺静嫁入廖家后,贺曦跟这个母亲原本就不深的关系便彻底断了。

    他从小父母关系和睦,家庭幸福,虽没贺曦这样的身世经历,但也知道亲生母亲抛弃一个几岁的孩子对她的心理伤害有多大。

    更何况……

    “贺曦?”

    跑出来的孙宁完全没想到这情景,惊讶过后又是满心的欢喜,“贺曦,你来了,赶紧,赶紧进来。”

    “妈,这是我们学校的时老师,就是小时候时爷爷家的两个哥哥,今天就是他送我们回来的。”

    贺静介绍,“那别说了,先进去吧。”

    时砚之颔首,“孙阿姨。”

    孙宁对当年时家的那在国外的孙子还有些微弱的印象,看了几秒,“哎,快,快进来吧。”

    贺曦却是站在原地未动,两侧的指用力攥在一起,“不了。”

    “贺静今天在学校有些磕伤,你一会给她检查一下吧,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伤了?”孙宁刚有些伤心的脸色一听贺静受伤又立马紧张起来,拉着贺静左看右看,“哪里磕伤了?有没有去医院检查?快进屋我看看。”

    见状,时砚之上前,“孙阿姨,我们实验室的确还有些事,就不进去了,等下次有会再过来拜访。”

    又被贺静喊了一声孙宁才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强烈,“那,那贺曦……”

    “贺静,你照顾好自己。”

    贺曦径直转身上了车,印象这是时砚之第一次见她如此不镇静。

    回去的路上时砚之提前给董毅打了一个电话,他现在的确有些事要找董毅。

    贺曦这会已经坐到了副驾上,身子偏向于车门那边,等上了高架才开口。

    “时老师,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她知道时砚之回来这么久了,肯定知道了些,要不然也不会在刚刚孙宁关心贺静时,时砚之第一反应是去看她的神情。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的很正确?”

    “哦?”

    时砚之低笑,“我以为你会问是不是觉得做错了?”

    “那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贺曦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时老师,你是觉得我做错了吗?”

    “没有。”

    时砚之观察了下路况,放缓了车速,“贺曦,上次我就说过,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是所处立场不同。”

    “其他外人,包括我,没有任何权利和资格去评判你的所作所为,因为谁都不是你,谁都没有经历过你的人生,谁都没有立场站在你的角度。”

    “更何况,我相信,一切皆有根源,你唯一对她不一样态度,自然有你的原因,对和错只是自己做不到用来衡量别人的标准罢了,不用太放在心上。”

    而且,上一次贺曦询问原谅的界限,其实就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

    只是这句话,时砚之并没说出来。

    董毅因为接了时砚之的电话提前到了办公室坐着喝茶,实验室这帮学生如今被时砚之带的完全不用他操心,一些项目他就轻松指导两句就能完成的漂亮,倒让他省了不少心思。

    因此一看见时砚之就非常热情,“砚之啊,这个月我还没感谢你呢,你可是帮我改了那几个学生不少的毛病啊。”

    时砚之应付了两句才开门见山,“董毅,我今天找你确实有个事要麻烦。”

    “难得啊?什么事还能难倒你这个时教授?”

    董毅给他递了根眼,时砚之接过去也不吸,只在来回把玩。

    “你实验室的贺曦,你多上点心,她要有什么事跟我说一声。”

    “啪嗒”,董毅刚点燃的打火又熄灭了,“贺曦?”

    尽管时砚之再不想打自己的脸,再不想承认自己这段时间在某些时刻的特殊,但却不能否认,无论是从爷爷口知道的贺曦,还是自己看到的贺曦,都坚强的让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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