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3q中文网 Www。3qd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曼娘听小婉如此说心情顿感沉重噗通一声跪下道：“小姐绝对不会有事若小姐有难，奴婢愿意替小姐去死。”

    柳翠和谢虎也急忙跟着跪下。

    柳翠目光坚定道：“奴婢的这条命是小姐给的奴婢随时准备还回去。”

    谢虎也握紧双手拍着胸脯道：“段将军是我的贵人。将军临行前再三叮嘱小的一定要保证夫人的安全。如夫人有难谢虎当首当其冲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小婉动情的看着三人，突然信心倍增：“谢谢你们，都起来吧我的命没那么薄我有信心闯过这一关。”

    接下来她把自己的计划向三人讲了一遍。

    谢虎听了首先反对道：“封律齐和蛮人勾结甚深，而蛮人又是将军的死敌，所以小流的话万万不可信。小的担心夫人这一去恐入了敌人的圈套，还望三思而后行。”

    小婉不以为然道：“留下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死路一条。静阳王在朝中虎踞龙盘翻云覆雨，相比之下我一个弱女子根浅门微，有什么资格和他斗？这次我能死里逃生，多亏了师父的解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师父给我的是救命之恩。为了她老人家冒再大的险都值得。”

    “小的知道夫人是有情有义之人但……”

    谢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小婉打断了。

    “谢副将勿要多言，我意已决。你需在府里和曼娘好好配合，让除你三人之外的所有人，包括将军，都知道我叶小婉已不在人世。等将军凯旋而归时，你只需告诉他，叶氏很感激他这段时间的疼爱，无奈命苦福薄，只能先走一步了。祝他重娶娇妻，开始新的生活。”

    谢虎道：“夫人，请允许谢虎陪同前往。谢虎的任务是保护夫人，若夫人有事，谢虎也不想苟活于世。”

    小婉道：“若你跟我走了，我怕曼娘独自应付不过来，所以你还是留下吧。”

    曼娘再次跪下道：“小姐莫要担心，奴婢可以应付，请让谢副将跟随小姐去吧。这些日子奴婢替小姐管理府中事务，对很多人和事已谙熟于心，应付这些事应不成问题。”

    她口中说的轻松，心中却是无比沉重。

    小姐这一去，不知余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但为了小姐的安危，也只能强装镇定。

    小婉犹豫道：“若谢副将不见了，将军回来后该如何解释？”

    谢虎道：“可以让曼娘告诉将军，就说小的去新村为夫人去找解药了，如回不来，就是死在了那些蛮人手里。”

    曼娘附和道：“这个理由很好，请夫人不要再犹豫，让谢副将跟着去吧。”

    小婉见二人态度坚决，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吧，那就谢虎和柳翠随我前往。为了不引起注意，就不要带任何护卫了。”

    如今她不但是太后扣押在京城的人质，而且还是静阳王谋害的对象，双方定派了很多人监视她，她若想离开并不容易，需跟随的人越少越好。

    ……

    再说程无介。

    小婉走后，他的目光落在前面墙上的那张美女画像上。

    她的确是珠玉，公孙影的妻子，他的梦中情人。

    这张画是他昨日晚上刚挂上去的。

    昨日戌时左右，他正在房间里独自饮茶时，突听伙计来报，有人求见。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见一个身穿丝质长袍的精瘦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

    他定睛一看，吓了一跳，来人竟是静阳王。

    他忙站起身，弯腰行礼道：“静阳王莅临寒舍，程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静阳王微笑着摆摆手：“程太医不必紧张，本王久闻程太医的珠玉茶坊是个清净雅致之所，可惜平日军务繁忙，无暇顾及。今日得空，特来看看，果然名不虚传。”

    “谢王爷夸奖，快快请坐。”

    程无介边说边将上座的椅子拉出来，伺候他坐下，然后亲自沏了一壶茶，倒了一杯，殷勤的送到他面前。

    静阳王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品味片刻后道：“程太医的茶虽然不错，但比本王的还差一些。若程太医不嫌弃，本王可以送你一些。”

    程无介忙道：“王爷这样说便折煞程某了，陈某地位低贱，高攀都来不及，哪敢嫌弃王爷。”

    静阳王听了哈哈大笑道：“这么说程太医同意接受本王的好茶了？”

    程无介面色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知道静阳王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收的，他这次来访定是有什么目的。

    静阳王扫了他一眼，端起茶杯，端详片刻，突然问道：“程太医在宫里当差多年，耳濡目染了朝中很多事，想必对当前局势早有判断，能否说于本王听听？”

    “这……，程某只是宫里太医，每日接触的都是太医院里的事。对朝中世事不敢多打听，无意中听到也会置若罔闻，因此……因此并未想过当前局势如何，更不敢多评论。”

    程无介支吾以对，为掩饰心里的紧张，忙拿起茶壶准备为静阳王续水。

    “程太医活得还是这般小心翼翼，以为有了太后做靠山便可以保全自己。”静阳王冷笑一声，又接着道：“本王可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你，以往可以，今后却不行，所以本王劝程太医尽早另寻活路。”

    他的声音清冷中透着威严。

    程无介吓了一跳，差点将手里的茶壶扔到地上，他这样说不就是在暗示朝廷气候将尽了吗？

    他的胆子也太大了，这是在公然挑衅朝廷的权威。

    静阳王敢这样说自然不是鲁莽而为，而是有他的目的。

    上次他设计让皇上接近小婉，想以此来挑起段景毅和朝廷的矛盾，好渔翁得利。

    但最后被老奸巨猾的太后识破，不但没得逞，还让太后有了拉拢段景毅之意。

    万一段景毅真被太后拉拢了过去，他就相当于少了一条有力的臂膀，再想谋事便会增加很多困难。

    而且此事之后，太后已对他有了防备之心，一旦腾出手来，必会对他多加掣肘，令他腹背受困。

    他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再等下去，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

    “程某不懂……不懂王爷的意思。”程无介脸色煞白，声音颤抖道。

    静阳王冷冷道：“既如此，那本王就说的更直白一些。如今朝堂风云变幻，朝廷已无招架之力。程太医若想活下去，需另寻靠山。本王这样说，程太医可明白否？”

    他口中的靠山无疑就是他自己，这是在毫不掩饰的袒露他谋取皇权的野心。

    程无介身子哆嗦了几下，之后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说的没错，如今宫里的确笼罩着一种萧条之气，每人脸上都仿佛挂着忧伤。皇后整日懒洋洋的没有精神，就连皇上都好几日没有出福宁宫了，只有太后在硬撑着。

    如此看来，他要想活下去，的确不能再死抱着垂死挣扎的朝廷的大腿了，需另寻靠山才对。

    静阳王这次亲自来访，便是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这位王爷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他如此做，定是觉得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他不会是让自己谋害太后吧？

    这样一想，程无介突然又胆寒起来。

    “程某明白王爷的意思，如王爷需要，程某愿效犬马之劳。只是……只是自从太后将叶氏收为干女儿之后，程某便在太后面前失了信任，恐无法再……再接近于她。”他哆哆嗦嗦道。

    “程太医想到哪儿去了？太后是本王的皇嫂，如今皇上的母亲，本王怎会让你去害她？”静阳王面色严肃道。

    程无介听了方知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跪下道：“程某不敢……不敢有害太后之心，请王爷恕罪。”

    静阳王起身，亲自将他搀扶起来，和蔼道：“程太医莫紧张，你若果真依附了本王，本王不但不会定你的罪，还会保你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程无介从袖筒里掏出一块手绢，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如今看来不依附他也不行了，他想弄死自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其实程某早就敬仰王爷的雄才大略，只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王爷，若……若能为王爷做事是程某的荣幸。”他鼓起勇气道。

    这是规矩，他若战队静阳王，需首先为他做事，以博取他的信任。

    同时心里祈祷，但愿他让自己做的不是什么冒险的事，否则脖子上这颗头颅还不知能挂多久。

    静阳王缓缓道：“程太医对段景毅的夫人叶氏应该有些了解吧。我听说这个女人最近有些嚣张。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到了该她自食其果的时候了。”

    程无介听了突然放下心来，和太后相比叶氏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自己狠狠心还是能下得去手的。

    “王爷的意思是……让我在太后面前说些话，让她无法立足？”程无介问道。

    静阳王冷笑道：“你说的是诬陷吧？一个小小的叶氏何须费这种力气？更何况你的话未必能说到太后心里去。”

    “那我该做些什么？”程无介好奇道。

    “她已经活得够久了，尘归尘，土归土，送她去该去的地方。”静阳王眼睛里闪出一丝寒光。

    “杀……杀了她？”

    程无介吓得差点坐到地上，他虽害过人，但还未亲手杀过人。叶氏虽然为难过他，但罪不该死。

    “怎么？程太医舍不得？她若不死，依此女的本事早晚会把你挤出太医院，到时候程太医可就流离失所了。当然凭程太医的本事不至于饿死。但你这么多年疏于与人交往，并未交下几个知心好友，万一走了背运，恐怕没人帮你。不但如此，而且连钱财你也未攒下多少吧。据我所知，这个茶坊一直在亏钱，程太医的积蓄也都耗在了里面。万一再有几个你以前得罪过的人趁机报复，你的日子可就惨了。”

    静阳王娓娓道来，令程无介听得浑身发冷。

    他在太医院多年，虽然过得谨小慎微，但好歹衣食无忧，从未为金钱发过愁。

    不过因为没有家室，也未想过积攒钱财。

    他已习惯了锦衣玉食，确实过不了那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生活了。

    而且这些年他确实得罪了不少人。

    就是那些他没有得罪过的人，面对失势的他时也未必会有好脸色，不踩上一脚就算不错了。

    人心险恶，这种事他在宫里见得多了。

    分析来分析去，似乎只有投靠静阳王一条路可以走。

    “王爷，程某愿意做。”他终于咬咬牙道。

    静阳王听了欣慰的点点头：“程太医放心，本王已有了周密计划，你只要按计划行事便可。那叶氏会死的顺理成章，没人会发现破绽，也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事成之后，你仍然是太医院的提点，不但现在是，即使当朝天子换了人，你也仍然是。”

    程无介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纵观朝堂，也只有静阳王能做到这一点，即使朝廷易主，也是静阳王登上大鼎。

    襄平王虽然实力也很强，但他离京城太远，恐鞭长莫及。

    辽阳王也同样如此。

    至于段景毅，虽然手握兵权，有勇有谋，但羽翼未丰，没法和这些经营多年老谋深算的王爷比。

    俗话说良禽择木而居，良臣择主而事。

    段景毅要想在这场皇权争斗中活下去，也不得不依靠某个王爷，否则难逃被绞杀的命运。

    “谢王爷。”想通后，程无介不再有丝毫犹豫，感激道。

    接下来静阳王喊进随从，交给他一把茶壶和一包茶叶，又仔细叮嘱了一番便离开了。

    ……

    静阳王走后，程无介又心情复杂的坐了很久。

    一想到叶氏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佳人马上要死在他手里，他便不能平静。

    他慢慢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画像来，上面的女人和叶氏一样貌若天仙，才华横溢。

    这张画是她的自画像，是他最后见她时，从她家偷偷拿出来的。

    前十年他每日都会盯着这个画像看上一个时辰，以解相思之苦。

    最近这十年，感情淡了些，于是便将它束之高阁。

    今日收拾旧物时突然又看到了它，于是便拿出来放在了面前的抽屉里。

    说来奇怪，如今再见故人，竟发现她和叶氏有很多相同之处。

    杀了叶氏就仿若杀了她一般，令他心如刀割。

    “这么多年，你害的我孑然一身，还身无分文，我为何还要留恋？”他突然愤怒的将画像摔在桌上，紧接着竟痛哭流涕。

    一刻钟后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将画像重新拿起，对着上面的女人恶狠狠道：“该是做了断的时候了，杀了叶氏，便是杀了你。从此我心中再无珠玉，这个茶坊也将不复存在。我程无介要娶妻生子，重新来过。”

    他站起身，走到炭火盆旁，想将它烧掉。

    但刚蹲下身，突然又犹豫了。

    这可是他喜欢了半辈子的女人，如何能下得去手？

    他想了想，突然改变了主意，将它挂在了对面的墙上。

    他要让这个女人看着他将叶氏杀死。

    杀了叶氏，他便再无念想，珠玉也可以安心的葬身于这个火盆中了。

    ……

    “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程无介的思绪回到现实中，叶氏已经中毒，命不久矣，珠玉也该去她该去的地方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站起身取下画像，毫不犹豫的将它仍进了炭火盆中，然后擦亮一根火柴，看着它慢慢的化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后，他长舒一口气，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他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穿梭的人流发起了呆。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叶氏身上的毒也该发作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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