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作品:《后妃保命准则

一秒记住【3q中文网 Www。3qd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样今日的请安就结束了沈玉珺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她现在得宠些看她不顺眼的人也多了还是避讳些的好。
    “熙德容今日怎么来迟了可是身子不适?”胡德容笑着问道但看着总有些不怀好意:“要是身体不适那就要好好将养了。”
    “多谢胡德容关心!”沈玉珺也是一般笑答,像这样口角上的事每天都有,她已经应付的得心应手了。。
    “胡姐姐这就是您的错了”司婉仪掩嘴笑道:“谁不知熙德容近日要伺候皇上呢,想来熙德容是累着了。”皇上连续两日歇在添禧楼,要说这宫里有人不嫉妒她是不信的。就不知这沈氏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得皇上对她这般念念不忘?
    “司婉仪说笑了,服侍皇上乃是后妃应尽的本分我等怎会劳累呢?”沈玉珺继续道:“还请司婉仪慎言!”
    “熙德容勿要见怪我一向是个口无遮拦的说了什么逾越的话还请您见谅”司婉仪也知她有些多嘴了刚刚的话往深里说也算是妄议皇上了。
    “司婉仪明白就好,不知二位妹妹还有什么吩咐吗?”沈玉珺很累不想再跟她们这里纠缠下去:“如果没有我宫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熙德容就请便吧。”胡德容沉声说道。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沈玉珺转身就走了也不跟她们客气。
    “姐姐干嘛这般谦让于她?”司婉仪喃声到:“姐姐位份和她一样,还是潜址来的,她怎么能那么轻视姐姐呢?”
    胡德容转身看向司婉仪笑道:“妹妹,你是聪明人,但姐姐我也不是傻子,你又何必这样激我呢?”胡德容冷笑着:“我和她位份虽一样,但你别忘了,她有封号。按例她可比我尊贵多了。而且她现在得宠,今儿我要是为难了她,明儿皇上就会厌了我,妹妹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姐姐误会了,妹妹只不过看不惯她在姐姐面前一幅小人得志的样子,为姐姐不值而已,并无其他想法。”司婉仪急色说道。
    “呵呵,但愿妹妹心口如一吧,”胡德容笑着:“哎呀,说了这会子话,还真是累得很,姐姐我先回去休息了,妹妹自便吧。”
    司婉仪看着胡德容离去的身影,脸上已经不复刚才的惶恐了,冷声说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将你们都踩在脚下。”
    沈玉珺这厢还算顺利地回到恬禧楼,立马抱着汤婆子就上了榻暖和自己。
    “小主身子可还好?”竹雨端了乌鸡汤进来。
    “乏得很!”沈玉珺觉着全身又酸又疼的,虽说这两日月事要来,但以往也没这么难受的。
    竹雨见自家主子脸色有些发白:“小主,您这几日月事就要来了,还要保暖些才好。奴婢再去给您灌个汤婆子放在脚下。”
    “好。”沈玉珺一沾着塌就跟没了骨头似的,一点力气都没,只想躺着。实在是全身上下除了心不疼,其他都是疼的。
    哪知这日半夜里,沈玉珺就开始发起高烧。好在竹雨最近因为主子小日子要来,就多留了个心眼,半夜起身看了一眼,一见不好,就立马吩咐小邓子去太医院请了太医。
    京城进入十一月之后,雪是一场连着一场的下。据说北边很多地方都有雪灾,跟北戎的边境更是不安稳。至于情况,但看皇上已有十来天没进后宫,就知道不好。
    添禧楼里,沈玉珺喝着汤药,人瞧着都瘦了一圈。
    “这剂药吃完,小主的风寒估计就能好全了,”竹雨站在床边伺候着,这些日子,她家主子先是受了风寒,来势汹汹的,后没几天又来了月事,更是雪上加霜。
    她是眼瞧着主子一日日的瘦下来了,心都揪起来了。前些日子养的肉,这下子全没了。好在她家主子还算得宠,太医院不敢怠慢也算是尽心。
    “嗯,嘴里还是没什么味道,待会给秋菊支些银钱,我有些想吃小鸡炖蘑菇了。”沈玉珺喝完药,砸吧着嘴,感觉一嘴的苦涩。没想到身子一向健壮的她,也有这连喝半多月汤药的时候。看来进宫后,真的是她惫懒了,以后还是要加强锻炼的。
    “竹云一早就吩咐秋菊去采买了,说是您病好了,肯定会起了胃口,”竹雨见自家主子终于想吃东西了,欣喜极了,语调都轻快了不少。
    “最近辛苦你们了,”沈玉珺这一生病吧,就更是看尽了世态。一开始报病,皇后还特地潜了容嬷嬷过来看她,没想到她是真的病了,后也就吩咐了敬事房撤了她的绿头牌,不再搭理她了。也是,一个身体抱恙的嫔妃又怎么能够侍寝呢?皇后拿捏人的手段还是这么直接又让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各宫妃嫔开始还有人或是差人来添禧楼探望她,获悉她是得了风寒,就再也没人来了。她这添禧楼这才算是彻底安静了。
    “只要您好好的,奴婢们就是再辛苦也是值得的,”竹雨有些眼红了:“小主,您要吓死奴婢了。要是您有个什么,奴婢一定随着您,还要伺候您。”竹雨前些日子尽是后悔,当初为什么只习了药理,却没仔细的专研脉象,以至于到现在只知道一些简单的脉象。
    “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呢?这好好的日子,我怎么舍得?”沈玉珺见竹雨哽咽流泪的样子,自是心疼的:“再说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不说沈家,就说这满添禧楼的人怎么办?放心,你家小主命硬着呢,也惜命。”
    “奴婢着相了,”竹雨用袖子胡乱擦了眼泪:“小主,您刚吃完药,奴婢服侍您再歇息会。”
    “嗯,好!”
    乾元殿里,景帝这会正沉着脸看着手里的奏折:“叶爱卿,你任户部侍郎多长时间了?”
    立在堂下的户部侍郎叶尚青已经两腿发抖了,但皇上的话他不敢不答:“回皇上的话,臣……臣任职户部已经三年有余。”
    “三年有余?三年……足够你捞够本了,怎么,还没满足?”景帝放下手中的折子,抬首看向立在下面的人,眼神透着冰冷。
    “皇上……皇上的话,臣不是很明白,”明明寒冬腊月的,但是他这会只感觉后背的虚汗一直往外冒,就连额头都不禁往下顺流着汗珠。
    “不明白?”景帝勾着嘴角:“也好,那朕就勉为其难的让你明白一回。小路子,传朕口谕,让楚衍及刻进宫。”
    “诺”
    “皇上……皇上,你……”这时叶尚青也怂了,这京里谁不知道楚衍是谁啊?那就是景帝手中的刀,还是指哪戳哪的:“皇上万岁,求皇上明示!”叶尚青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连连磕头。
    “万岁?有你这样的臣子在,恐怕朕连半百都难过。”景帝像看一只老鼠一样看着叶尚青。
    “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叶尚青跪伏在地上,已经吓得全身发抖了。
    “朕许你户部侍郎之职,不想着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也希望你能为民为国稍许尽点力。”景帝把案上的折子扔给了叶尚青:“呵……你倒是尽了不少力。朕只问你,两百万两赈灾银子为什么还未出京就只剩下一半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叶尚青一听赈灾就知道是什么事了,脑中不由地想起上面的那位是怎么收拾良王,屠戮其党羽的,再是最近的孙家、黄家还有南宁总督。越想越是胆寒,叶家之前就被申诉过,这次看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好应付过去了。
    “饶命?朕看在太后的情份上,一次又一次地饶过你们,放过叶家。原想着你们能够知道轻重,没想到朕的好心倒是助长了你们的狗胆。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动朕的国本。你们简直放肆!”嘭景帝真的是大怒,一掌拍在龙案上,就连声音都变得暗哑:“朕的子民身处水火之中,饥寒交迫。你们倒好,一个个脑满肠肥的。朕倒要看看你们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臣罪该万死,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叶尚青已经吓得汗水直流,一直磕着头。
    “来人,宣朕旨意,让大理寺卿邵勋严查镇北赈灾贪污一案。朕给他半月,如若查不明白,就让他不用来见朕了。”景帝早已想动叶家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宣户部尚书董志华!”
    “诺”
    沈玉珺刚起身喝了一碗乌鸡汤,小邓子就急匆匆地说是有事要回禀。
    “什么事儿?看你急得这样子”小邓子平时一向是个闷不吭声的,今儿看来是真有要事才吓得他脸都白了。
    “回小主的话,满宫里都传皇上下午让禁军围了承恩侯府。”
    “你说什么?”沈玉珺想到是什么嫔妃争宠,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事,太后还没死呢,皇上怎么就急着动承恩侯府了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沈玉珺急急地问。
    “具体奴才也不知道,只是说承恩侯府动了赈灾银子和军饷。”这可不单单是宫里要大变了,这是整个京城要出事呀:“听御前的人说,皇上动了大怒,今早,承恩侯都没要到回府,就直接被关进了大理寺。”
    叶家还真以为有太后撑着,皇上不敢动他们了吗?连赈灾的银子和军饷都敢动。这是寿星公上吊找死啊!
    “你可知道太后现在怎么样了?”
    “回小主的话,太后娘娘刚刚听闻承恩侯府被围,就厥过去了。这会儿皇后娘娘领着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正在慈安宫侍疾。”
    “那叶德容呢?”
    “叶德容脱簪散发正跪在乾清宫门前请罪。”
    “咳咳咳……”沈玉珺闻言就不住地咳嗽,一边还朝竹雨使眼色。
    竹雨立马就会过意来了:“呀,小主您的病还没好,怎么就又咳嗽起来了?小邓子,你赶紧的,去太医院请成老太医过来。”
    “诺,”小邓子不傻,知道自家主子这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这也是他急急地回禀这些事的意思,让小主儿躲着,这宫里要有大变。太后跟皇上闹,这不就是神仙打架吗?
    见小邓子走了,沈玉珺也不咳了:“这还真是接二连三的事儿!”
    “承恩侯府这是自寻死路,前阵子的事还没怎么样呢,这就开始动赈灾银子和兵部的钱。出了一个太后,还真当他们家太后能千岁啊?”竹云有些嘲讽地说:“照这样下去,太后能年过花甲就不错了。”
    “像这些话闷在肚子里就是了,不要宣之于口。这宫里遍地都是耳朵,要是一不小心传出去,你还能有命吗?”沈玉珺虽说也看不上叶家,但还知道轻重。承恩侯府也就是因为太后才得了这么个爵位,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吃相还是一样的难看。
    “不管怎么样,待会竹云你去敲打敲打宫里的宫人们,让他们小心点,没事不要出去走动竹雨,一会成老太医来了,你把我的病情跟他说说,请他做好脉案,再开些药,每天你都给炖上就行了。”做戏要做全套,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来,先躲过这一阵子再说吧。
    沈玉珺算着日子,现在已经十一月中下旬了,再过个二十来天就是腊八,过了腊八就是小年。想来皇上这事不会拖太久,毕竟不说快要过年了,就是灾民也等不了,更何况当今圣上做事一向雷厉风行。
    不谈添禧楼的布置,这会慈安宫里是乱成一片。
    太后披头散发的,眼神尖锐,声音更是沙哑得很:“你去告诉皇上,哀家要见他,他不来,哀家就去太庙哭先帝。”
    皇后端着药碗已经跟太后僵持很久了,见皇上,她也想见啊。皇上都忙成陀螺了,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吗?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要动叶家,那下个呢?皇后每每想到这就不住的打冷颤。
    “臣妾这就差人去请皇上,还请母后先吃药吧。”要不是因为她是皇后,她还真不想来这慈安宫。
    “皇上来了再吃,”太后冷着脸,脸上还有些泪痕:“玫儿呢?”
    “叶德容现跪在乾清宫门前脱簪请罪,”皇后声音不自觉地低下去了,这叶德容也是个蠢的,这会皇上正在气头上,她这行事,只会雪上加霜,让皇上更加厌恶!
    太后闻言,眼圈又不自禁的开始泛红:“这大冷的天,你作为皇后,尽然不管好后宫妃嫔。那傻孩子,要是伤了身子可怎么办?”说完就招来花嬷嬷,让她把叶德容叫回来。
    “是,都是臣妾的错,”皇后现在一点都不想触太后霉头,就怕她一个不顺心,真的拖着病体跑去太庙哭先帝。那到时候皇上不孝的名头就算是沾上了,她这皇后也算是做到头了。
    没有让太后等太久,景帝一个时辰之后,终还是来了慈安宫。
    “你们都下去吧,”景帝挥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单剩下他跟太后言话:“不知母后叫了朕过来,所为何事?”
    “皇上,现在这也没外人了,哀家只想知道你到底想要拿我叶家怎么样?”叶太后一眼不眨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一代帝王,高挺伟岸,不怒自威,他像极了先帝,但却比先帝更加聪明,更加专横狠辣。
    “你叶家,太后是否已经忘了自己是一国太后?”景帝连母后也不叫了,嘴角更无尽的讽刺:“叶家勾结党羽,藏污纳贿,这些朕都能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忍了。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以为朕会一直忍下去,尽然胆大包天地动朕拿来赈灾和作军饷的银子。他们简直是肆无忌惮!”
    “皇上是要对叶家赶尽杀绝?”太后虽听说了这事,本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她倒没有怀疑景帝骗她,她还是了解景帝一些的,这种事情,他没有真凭实据是不会拿来乱说的。
    “这就不是太后应该管的事情了。后宫不得干政,想必太后心里清楚。”
    “皇上,哀家求你再放他们一次吧,他们不会再敢了。”太后老泪纵横,拉着景帝的衣袖,有些小心翼翼。
    “这句话,太后上次已经说过了,朕也照做了。结果如何,太后现在也知道了,”景帝转过身来,直接看进叶太后的眼里:“太后身为国母,你应该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以作天下之表率?”
    “呵呵……哀家知道,皇上想要哀家大义灭亲,可是哀家做不到啊!”太后恨皇上的无情,但更恨叶家的无能,同时也可怜她自己个,都做了太后了,尊贵的太后啊,都不能为自己活半点。
    “太后既然做不到,那就只能由朕亲自动手了,太后只管旁观就是,”景帝看着越显老态的太后,真心觉得她应该安分的待在慈安宫安享晚年。不要再想一些有的没的。他不给,她也得不到。
    “你……”太后闻言瞪大了一双杏眼:“你……你要干什么?皇上……”
    “太后不急,很快就会知道了。”景帝觉得现在的太后是越来越糊涂了,真不知道他那位父皇是怎么看上她的?贪婪愚蠢,还真不亏是出自叶家。他把户部的要职给了他们,果然他们没让他失望。能动的不能动的都敢动,也好,这样他做事就可以更顺当了。师出有名,总是会让人更能接受。
    “皇上……”
    “太后没什么事,就尽心养病吧。朕乾元殿还有事,改天再来看太后。”景帝事多得很,真心没空跟太后唠嗑,说完就甩袖走人了。
    来到慈安宫侧殿,景帝看着跪着的妃嫔,只扫了一眼:“小心伺候好太后!”
    “皇上放心,臣妾知道了,”皇后起身来到景帝身边,一双眼睛怎么都看不够景帝似的,直直地盯着。
    “知道就好,朕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进去看看太后吧。”说完景帝就走了。
    “恭送皇上!”
    尽管太后苦求,景帝依然没有放过叶家分毫。十一月底大理寺卿邵勋一纸奏章,禀明承恩侯府叶家贪赃枉法、私吞军饷、勾结党羽、陷害忠良等等十一桩大罪,桩桩该死。
    一夕间朝廷震荡,言官死谏,要求严惩承恩侯府。景帝大怒,当庭就夺了叶家的侯爵,后面抄家论罪也是毫不手软。
    值得一提的是,叶家抄家当日,禁军统领楚衍从叶家抄没的家财那是惊死一片人!单单黄金就有近五十万两之多,白银珍宝更是不计其数,但是名家孤本却是少得可怜。怪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叶家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压根是人家眼里就只有钱。
    叶家这一抄家,不仅充实了皇上的国库,就连赈灾的银子和军饷都可以足上几分。当然皇上这一杀鸡儆猴用的也是极妙的,拿太后娘家开刀,看谁还敢乱来。
    景帝也不知道是看在太后面子上,还是看在叶家抄没上来的家财上,最后竟然留了叶家全族的性命,只是判了流放千里,三代不得入士。
    承恩侯府终于把自己给作没了。太后经历了承恩侯府一连串的事变后,上书自请去慈恩寺为大禹祈福。皇上再三挽留,终还是准了。叶德容这次也聪明了一回,自请随侍太后左右。景帝也算是大方,晋了叶德容为叶贵嫔,允其随侍太后左右。
    太后离宫的那一日,沈玉珺也拖着病体,把自己包成个球去送太后了。看着叶太后花白的头发,感觉真是替她心酸。
    即便是太后又能怎样呢?不省心的娘家,照样能要命。像太后这样恋栈权势的人,如若不是实在没路可走,她是怎么都不会离开皇宫去寺里为国祈福的。只是可怜了叶贵嫔,晋了高位,又能如何?不回宫,也终究只是称号好听罢了!
    “恭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这么些年下来,真心是不容易啊!这会来送别的妃嫔还都是情真意切的希望她老人家好走,最好不要再回来了。
    沈玉珺也在相隔一个多月之后再次见到景帝了。虽说二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但她还是能感觉到景帝的目光有从她身上扫过。
    “姐姐都病了一个多月了,还没好呢?”钱洛惜也不似以往那样做低伏小了,到底腰杆子直了。
    “多谢钱美人关心了,”沈玉珺并不想理会钱洛惜,自然也没必要在乎她的作态,小人得志罢了。
    钱洛惜知道沈玉珺不会有多大反应,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刺刺她,毕竟现在她可是一点恩宠都没。这都病了一个多月了,也不见皇上去添禧楼瞧瞧,就知道她也不过如此。她倒是要看看没了恩宠,她沈玉珺还怎么端得住?
    沈玉珺见高位妃嫔都坐着轿辇离开了,这大冷的天,她也不准备再久留了,现在太后走了,她自是不必再装病了。
    回到添禧楼,沈玉珺就见竹雨已经准备好膳食了。这一个月来,沈玉珺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宫里啊,是没有几个人想她好过的。这才几天御膳房的人就开始敷衍她了,要说他们看碟下菜也不是没有,但应该也有某些人的故意为之吧,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糟践她添禧楼。
    “小主,您回来了,”竹雨估算着也是时候回来了,就先准备摆膳了,还真是刚刚好。这一个月,虽说小主儿后来是装病,但也不敢正常进食,就怕一个疏忽,露了马脚。
    “好香啊,”沈玉珺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用膳了,这一大早的又是请安,又是去送别太后的,可真是快要饿死她了。这会子,看到一桌子的好饭食,她感觉她能连这桌子都能一块给吞了。
    “小主快洗漱下进膳吧。今儿这一桌菜可是咱们秋菊亲手制备的,”虽说这一个月御膳房有些过分,但还不打紧,她们手里有银子活泛,倒也没有受罪。就是她们每每见自家主子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心疼得紧!
    “好嘞!”沈玉珺也知道她们的心意,自是不会浪费。
    这边添禧楼还在为自家主子“痊愈”开心,那边乾元殿里,景帝倒是没那么得意了。
    “你说什么,钱洛惜怀孕了?”景帝一早上送别了太后,刚回了乾元殿,就有暗子来报,还是这么个消息,瞬间上佳的心情就都跌到谷底了。
    “是”
    “她倒是好运气,那边准备什么时候上报?”景帝虽说目前为止只有一个皇子,但他并不急。景帝想到钱洛惜的德行,就觉得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除非……
    “钱美人已知自己有孕,打算腊八宴当众暴露孕事。”
    “知道了,你继续盯着,至于其他就不用管了,她要怎么作就随她吧。”景帝并不关心钱洛惜的孕事。有孕不代表有那个能力生下来。没有能力生下来那就最好不要生,生了也只是在给孩子找不痛快。
    “诺”
    路公公一直站在景帝身后,低着头。他虽说不是十分了解景帝的心性,但也略知一二。景帝的生母是个低位妃嫔,他一生下来就被抱去皇子所里养着。
    这宫里最是吃人的地方,除了母凭子贵,子凭母贵也是最常见的。景帝生母家世不显,又不受宠,性子又软弱。说句不好听的话,连宫女太监都能踩她两脚。可就是这么个人,她竟然能瞒着满宫的眼睛,生下来个皇子。可是先帝又不缺儿子,可想而知景帝自小在皇子所里没有生母护持是怎么长大的。
    不过景帝生母也不是个有福气的,在景帝记在太后名下没两年就去了,不然现在也该享福了。
    “添禧楼最近怎么样?”景帝原本是打算看折子,处理政事的。但这会子,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路公公原本还在走神,冷不丁的闻言,瞬间回神,到底生命力强盛:“回皇上的话,熙德容早已经大好了,就是胆子小,一直还躲着。不过依奴才看,小主儿的病这会子应该好了。”
    小路子表示他一点都看不上熙德容的怂,有个风吹草动的,就躲起来。好吧,他绝对不承认他是羡慕她还有个地儿躲,像他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就只有冲锋陷阵的份。
    “去添禧楼看看吧,朕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景帝现在急需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啊?皇上,皇后娘娘之前已经撤了熙德容的绿头牌,这会还没复……”路公公原本只是陈述事实,但他见景帝朝他看来,而且眼神越来越冷,瞬间焉了。
    “小路子,你告诉朕,谁是主子?”景帝连声音都是冷得很。
    “回皇上的话,您是天下之主。”路公公感觉他今天没带脑子出门,尽是惹主子不开心:“摆驾添禧楼!”
    “呵……”景帝背着手,率先一步出了乾元殿。
    添禧楼里,沈玉珺已经用好膳,这会子正在后院里溜圈。园里红梅开得正正好,这冬日里,也就这处还能给添些亮色。
    “小主,这天寒得很,您身子还虚着,还是回去屋里暖着吧?”秋菊有些不放心,毕竟之前的那场风寒,真是凶猛,都惊着他们了。
    “没事儿,”沈玉珺淡淡一笑:“都已经养了这么老些日子了,再不出来走动走动,我觉着我都要发霉了。”
    沈玉珺的心不平静,已经一个月了,皇上一次都没来。说句实话,她怕失宠,更怕皇上忘了她。没想到当日信誓旦旦的她,也会有这若即若离的感觉,到底是骗不过自己的心!
    “小主,您……”
    “秋菊,你有喜欢过一个人吗?”沈玉珺淡看着眼前的红梅,神情也是无比的平静,就连声音都是毫无起伏的,轻轻的,显得分外空灵!
    “啊,小主怎么会问奴婢这个问题?”秋菊完全没有想到自家主子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这叫她如何回答:“奴婢很早就进了宫,还不知道情是什么滋味。”
    “我知道。”
    “小主……小主是在想皇上吗?”秋菊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主子,平静坦然,毫无掩饰。这宫里人人都戴着副面具活着,偶儿见着了真面目,也没几个是干净的。
    “呵……”沈玉珺虽说在笑着,但却充满了无奈跟释然,爱就爱了吧,反正这辈子到死都是他的女人,又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我想他了,我不求他能回应我什么,只求他不要忘了我。”沈玉珺抬头看着天,蔚蔚蓝的,真是个好天气!
    秋菊默默地站着,不知道要不要回应小主的话,但她潜意识觉得小主现在并不想要她出声。
    “殿选的时候,我很怕,我不敢看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能听着自己的心跳,砰砰的,从来都没有那么强劲过这么些日子下来,我知道我爱上他了,我希望他每天都是开心的。秋菊,你知道吗?我今早上看到他了,他瘦了。我的整颗心都揪着,我好心疼!”
    “小主……”
    “我知道我不该有奢念,不该有妄想,我也不敢有。我只求他能事事顺心,身体康健我只求他能记得我,来看我的时候,眼里装的是我,我就很满足了,真的很满足了!”沈玉珺也不知道脸上的泪是什么时候落下的,滚烫的,烫到心坎里。
    “小主……”秋菊在这后宫里见多了虚情假意,但此刻她知道她家小主是真的栽了,她不知道她应不应该劝劝。帝皇之家无真情,只怕终究会是误了她家小主的一片情意。
    好在秋菊这会也是被沈玉珺的直白给渲染了,不忍心戳破,不然今儿还真的会给她惹来杀身之祸。
    景帝在沈玉珺问秋菊有没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站在墙角了。虽然沈玉珺主仆叙话的声音很轻,但景帝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坐在乾元殿里的书案前,景帝拿着手里的折子已经看了很久了,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顺着沈玉珺脸颊跌落入雪地的泪珠。是爱而不得吗,这宫里会有真爱?
    路公公现在是一声都不敢吭,就连喘气都刻意放轻,就怕一个不注意,让龙椅上那位给拿了当炮灰。今儿这事怎么就都凑到一起了呢?
    但看龙椅上的那位都老半天了,还盯着手里的那本折子,就知道神儿不知道飞哪去了?依着路公公这么些年的经验,这会千万不要上前去打断景帝,那就是个送命的事儿!
    傍晚,敬事房的公公想着太后也去了慈恩寺了,这皇上应该也宽心了,想必今晚是要进后宫的。不但他们这样想,后宫的妃嫔哪个不是望眼欲穿!
    “路公公,您看皇上这会儿是不是应该翻牌子了?”敬事房的管事太监低头哈腰地问着。
    “我也很想知道,可是我不敢去问,要不你去问问?”路公公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往景帝面前凑。这皇上今天明显的是不对劲,不是,应该说是偷听了添禧楼的墙角之后,才开始不对劲的。他可不想傻乎乎地撞炮口上。
    “这……这……,”管事的太监一听这口气,就怂了,这皇上是不开心啊,那到底该怎么整?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要去你自己去问,我反正不去,”路公公一脸怕怕的样子,他小命可值钱了,他可不想就平白无故地给送了。
    “小路子……”景帝刚就听到外面的声音了:“是谁在外面?”
    “回皇上的话,是敬事房的来请您翻牌子。”路公公如实回到。
    “进来吧。”
    路公公领着敬事房的人轻手轻脚地进了乾元殿,偷眼瞧着景帝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副紧锁眉头的样子了,终是松了口气。只要皇上心情过得去,那他这首领太监就还是可以混混的。
    “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
    “皇上吉祥!”敬事房的太监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好,触了皇上霉头。
    “起吧!”景帝今天因为心情问题,政事上有些拖沓了,不过他一向勤政,这会也处理的差不多了,现在也有了心情去后宫关照关照他那群嫔妃了。
    景帝看着一排排的绿头牌,原有的心情也有些凉了:“怎么没有添禧楼的?”
    这是故意找茬有没有?路公公听闻皇上这么说,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皇上可是知道皇后撤了熙德容的牌子,这会还问,不是找茬是什么?
    “回皇上的话,熙德容主子之前受了伤寒,皇后娘娘传了话说未免伤了龙体,先撤了熙德容主子的绿头牌。”敬事房的太监是一点都没有想到皇上尽然还记得那位,好在他们敬事房只是听命行事。
    “哦,熙德容还没好?”景帝纯粹只是心里不得意,要找些抒发口,发泄一下,不过皇后手伸得还真长。
    “回皇上的话,具体奴才也不是很清楚。”敬事房的管事都有些开始冒虚汗了,这是什么事儿啊?
    “既然熙德容病了,那朕就去看看她吧。”景帝看着这些牌子是一点性趣都没有,唯一一个有意思的还被撤了牌子。
    “诺”敬事房的管事是一点也没有那个意识去劝谏皇上小心龙体,远离生病的妃嫔。这些都是命硬的人会做的事,他们可没那个底气:“那奴才这就去添禧楼知会一声,也好让熙德容主子好好准备着。”
    “嗯,”景帝原经过上午那事,今晚是怎么都不会去添禧楼的。不过下午听小路子说最近她过得有些不得意,景帝就想着她还虚着还是去看看吧,也好让她过得舒服些。至于皇后那,他也应该敲打敲打了。他这后宫里奴才都能爬到主子头上了,就不知道皇后是怎么管理后宫的?
    添禧楼里,沈玉珺已经知道皇上今晚要来,也就早早开始准备了。宫人们更是藏不住喜意,到底皇上还是记着他们小主的。只要皇上记得他们小主,能时常来添禧楼坐坐,那他们也就有底气了。没见着敬事房的人刚走,御膳房跟内务府的人就立马来了吗?一个个眼高手低的,都快不记得自己只是个奴才了。
    皇上点了添禧楼晚上侍寝的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后宫里就都知道了。
    景仁宫里,皇后坐在榻上,闭着眼睛,看似在养神。不过她手里快要被扯断的珠串,泄露了皇后此时的心绪。
    “娘娘您切勿动气,”容嬷嬷原也想好好劝劝皇后,不过她也气不顺。这皇上政事上倒是清明,怎么在私事上就这么拧不清呢?这皇后终归是他的妻子,被他这么打脸,以后皇后还怎么在后宫立足?再说皇上也有一个月没入后宫了,这一进后宫就点了个嫔妃服侍。就不知这叫皇后的脸往哪搁了?
    “嬷嬷,本宫是不是错了?”皇后有些心累,原这段时日一直顾着慈安宫,想着只要她做到位,皇上就会顾念她一点,至少不要冷待她。可是结果呢,一如往前。她这只不过是想压压熙德容的宠,没想到皇上竟这般无视她。
    “娘娘,您的好,皇上迟早会知道的,您……”
    “嬷嬷,你不要说了,你还不明白吗?皇上这是在警告本宫,”皇后其实心里一直都清楚她这皇后之位是怎么来的,皇上是个记仇的,又怎会忘了呢?
    “娘娘……”容嬷嬷是皇后乳母,又怎么会不知皇后这么些年的不甘心呢。
    “嬷嬷,本宫想休息会儿。”
    “嗳……”
    罢了,皇上虽像极了先帝,但终究不是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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