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作品:《侯爷的打脸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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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夫妻两个准备在内室吃晚膳。
    苏绿檀越发不规矩了脱了鞋子跟钟延光一起挤在三尺出头的罗汉床上的西面盘着腿坐右手边就是窗户。
    钟延光侧坐着瞥了苏绿檀一眼道:“你这样坐舒服么?”
    扭了两个半圈,苏绿檀道:“舒服呀,不信你试试。”
    钟延光不动苏绿檀拉着他的手臂道:“你这样坐着才难受,一会儿吃饭的时候难道要用半个背面对着我?”
    苏绿檀又补了一句:“跟别人家里闹脾气的小媳妇似的。”
    “这叫什么话?”钟延光皱眉,他堂堂男子汉还没被哪个比作小媳妇过。
    苏绿檀嘟哝一声:“难道不像?”
    丫鬟上菜来了朱漆食盒里端出来的菜热气腾腾,有夫妻俩都爱吃的鸡丝和鱼片还有两样时蔬也都很合口味。
    摆好菜和碗筷丫鬟就退出去了。钟延光盛了饭拿起牙筷夹了一筷子的菜,身子微微侧着果然有些不方便,都看不到她的脸。
    放下碗筷钟延光到底是把鞋子脱了跟苏绿檀一起盘腿坐着,他生得伟岸修长,这样子坐起来一下子离桌面远了不少,好在手臂够长,夹菜不会不便宜。
    苏绿檀还没盛饭,默默地把空碗推到钟延光面前,把他的那碗饭拿了过去,道:“我盛不够。”
    钟延光也没计较,自己又盛了一碗饭,与她比肩吃着。
    近来几日两人都累的狠了,饭量明显所有增长,钟延光吃了两碗,苏绿檀吃了一碗多一点,饭罢,吃饱了反而觉得有些疲乏了。
    苏绿檀靠在迎枕上,两腿伸直,交叠在一起,与钟延光的衣裳只有一点点距离,动一动脚趾头,就能碰到他了。
    摸着腹部,苏绿檀道:“一不留神儿吃多了,夫君也吃了好多,是不是在衙门里吃得不好?”
    钟延光道:“都是那样,谈不上好不好。”
    苏绿檀有点儿心疼,她道:“那就是不好了,好在回来了,改明儿我亲手给你做吃的。”
    “好。”
    喝口茶漱了口,钟延光也往后挪了挪,让双腿松快了些。
    苏绿檀问道:“明天就是小年了,夫君再不去衙门里了吧?”
    “不用常去了,偶尔有事去走一趟就是。”
    眸光一亮,苏绿檀道:“那就是可以在家里休息了?”
    钟延光颔首,“差不多是了。”
    苏绿檀大喜,道:“太好了,明天可以同夫君一起吃小年饭!”
    “咱们不是经常一处吃饭么?”钟延光不解,有什么区别。
    苏绿檀轻哼道:“那怎么一样,小年之后就算是过年了,过年时候,和平常怎么能一样。”
    钟延光兀自思量,以前的年,他多是在家里过的,也就是家里人一起聚着吃吃饭,说说话,他一贯不爱谈天说地,多半是等吃的差不多了,同长辈们请了安就走了,至于后来女眷们聊什么,他也不大清楚。
    “你以前怎么过年的?”钟延光问。
    说起过年,苏绿檀明显愉悦起来,兴奋地同钟延光道:“我在金陵最喜欢的就是过年的时候!那会儿总会下大雪,等到晚上不下了,秦淮河畔烟笼寒水月笼沙,月光雪光波光,清清凉凉,冷到人骨子里去了。然后坐进一叶孤舟,小舟里放个火炉子,温着酒,两盘下酒小菜,在水上轻轻飘荡,跟我阿弟一起说着府里谁也不会听到的体己话。”
    钟延光抬眸,苏绿檀回忆起这些事的时候,白皙的面颊上带着欢喜的笑容,他问:“你们姐弟俩都说什么?”
    苏绿檀低一低头,指头绞着帕子,温婉笑道:“其实说的也就是琐碎小事,他跟我说书院里遇到的狐朋狗友,还有个别挚友,再就是那些爱慕他的姑娘。我呢,就跟他说我在家里学了些什么,跟继母两个又为了些什么事斗智斗勇。”
    “你就是这样过年的?”钟延光侧目,视线落在苏绿檀弯弯的嘴角上,道:“也很有趣。”
    苏绿檀继续笑说:“我酒量素来很好,小年夜里溜出去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喝多了,容易喝醉,不过一年到头也就醉那一次了,反正父亲没发现就没事。”
    “醉在船上?那你怎么回家去?”
    苏绿檀得意道:“我阿弟背我呀,从前他小,我们不喝很多,十二三岁之后,他个子一下子蹿起来了,每年见长,我及笄的时候,就已经比我高出半个头了。也就是那两年,才渐渐容易喝的忘了时间。”
    默然片刻,钟延光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他那身板,背的动么?”
    这姐弟俩感情好的让人嫉妒。
    苏绿檀道:“背的动吧?我第二天醒来总听他抱怨说我太轻了,问我在家里怎么也不好好吃饭,我吃了,就是不见长肉。”
    钟延光打量了苏绿檀一眼,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尖的,来了侯府这么久也不见胖了多少,脖子细细弯弯,像大白鹅的长项,确实很瘦。他想起来抱她的时候,确实好轻,若是换成军营里锻炼用的举石,他单手就能拎起来了。
    钟延光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想回金陵吗?”
    苏绿檀抬眸,眸光可见的暗淡下去,浅笑道:“金陵远在千里,又不是京城里内城和外城这么近,回不了门。”
    “如果回去了,最想做什么?”
    “当然是看我阿弟长成什么样了,小郎君一年一个变的,他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下回再见他的时候,还不晓得认不认得出来了。”
    钟延光眼睑微敛,问道:“只是想见他?”
    轻轻点头,苏绿檀道:“嗯,只想见一见阿弟。”除了弟弟,她委实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了。
    说了这么半天的话,桌上的菜早已成了残羹冷炙,钟延光起身,朝苏绿檀伸出手,道:“起来罢。”
    苏绿檀把手交给他,被他轻轻松松地带了起来,踩着一双白袜站在罗汉床上,比他高了一个头,这会子换她低头看他了,倒是少有的时候。他的眉毛又黑又浓,眉形好看,英气硬朗,莫名让她觉得温暖踏实可依靠。
    正看的入神,苏绿檀被他拦腰抱起,放在了床上,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红着脸问:“做什么?”
    钟延光搂着怀里轻如羽毛的苏绿檀,压低声音道:“叫丫鬟收拾桌子,你先坐床上。”
    苏绿檀“哦”了一声,乖乖坐在床上,两手揪着被面,双脚像在水面划动,道:“我的鞋,给我拿来。”
    钟延光果真走过去,替她把一双缎面的绣花鞋拿来,这鞋子也好小,他忽然想起来,苏绿檀满了十六岁,不足十七岁,年岁本来就不大,也难怪什么都轻轻小小的。
    往苏绿檀衣襟前看了一眼,钟延光心想,她以后还能长些个子的,到他下巴应当不成问题。
    放下鞋子,不等钟延光吩咐,丫鬟就在帘外问,要不要进来伺候。
    苏绿檀唤了人进来,把屋里都收拾干净了,她还吩咐道:“打热水来我洗脚,催一催厨房赶紧把药煎好。”
    等丫鬟出去了,苏绿檀朝钟延光解释道:“洗多了身上发干,我成天在家也没沾惹什么,就不洗了。”
    钟延光道:“我去洗,在衙门里好几天没洗澡了。”
    苏绿檀凑近了闻一闻,道:“还好嘛,没有什么味道。”
    钟延光红着脸退了退,道:“我去了。”
    苏绿檀笑着目送他去,等钟延光回来的时候,她也洗好了脚,换了双干净的鞋子,坐在妆镜面前,把头发都散了下来,歪着脑袋,所有的头发都落在右侧,掌心上抹了桂花油,涂在了细丝如绸的墨发上。
    钟延光走进来,苏绿檀就让丫鬟都退出去了。
    苏绿檀从牡丹缘的铜镜里看着钟延光,问:“夫君要不要抹一些?对头发好的。”
    钟延光脚步一滞,道:“不要。”
    素手拨一拨头发,苏绿檀把头发都拢在耳后,用一根丝带随意地束起来,起身倒了一些桂花油在手心,搓一搓就往钟延光那边去了,笑眯眯道:“试一试嘛。”
    钟延光两手撑在膝盖上,挺直了背板,扯着嘴角淡声道:“……快点。”
    苏绿檀笑着帮钟延光松开头发,给他捋好了,全部披在肩上,替他用桂花油顺了顺头发。
    秘制的桂花头油一点都不腻,刚抹上的时候头发油光水亮的,过一会子就不油了,头发略微泛光,瞧着柔顺光滑。
    纤纤十指在钟延光头发上游动着,他闭上了双目,头皮再没有拉扯感之后,太阳穴陡然被按住了。
    苏绿檀跪在钟延光身后,细声道:“给你揉一揉,看你这几天都累坏了。”
    舒舒服服地享受着,钟延光嘴角翘起。
    一面按摩,苏绿檀一面问:“这才不到小年,衙门里怎么就忙完了?我听说的年里休沐应该是从除夕到初九之后吧?”
    大业京官春节都是休沐十天,年底正是忙的时候,按理说钟延光不会回这么早的。
    钟延光道:“都督府人手足,做事利索,自然快些。”
    苏绿檀“哦”了一句。
    她不知道是钟延光这几日压根抽不开身回府,所以天天都惦记着家里的妖精,没日没夜地赶着把政务处理了,逼着上上下下跟着一起往死里熬,这才赶着把大事都办完了,留了一些小事在后面几天处理。
    苏绿檀用独创的指法给钟延光按了一圈儿,柔声问他:“舒服么?”
    钟延光点头。
    过了一会儿丫鬟端着药进来了,经了外面的风吹,已经凉了一些,正好入口。
    苏绿檀亲自过去接了药,打发了丫鬟出去,把药递到钟延光手上,道:“快喝了,夜里睡的安稳些。”
    钟延光倒是听话,一口饮尽,因药太苦,嘴角溢了几滴。
    把帕子覆在食指指腹上,苏绿檀提钟延光碾了碾嘴角,道:“苦不苦?”
    钟延光回她:“拿茶来我漱漱口。”
    心知他苦坏了,苏绿檀忙去罗汉床那边的同脚盆里,用手巾隔着,把里面煨着的热茶提起来,小心翼翼地倒在半满的茶壶里,摇匀了再倒进杯子里,送到钟延光手上。
    待钟延光接了茶,苏绿檀忙用两只手捏在耳垂上,鼓着嘴直吐气吸气。
    钟延光喝了一口茶,吐在了旁边的罐子里,问她:“手烫了?”
    点点头,苏绿檀噘嘴道:“铜壶太烫了。”
    放下茶杯,钟延光伸手说:“我看看。”
    苏绿檀把两手放在他掌心,钟延光翻开她的手心,瞧见她两只手食指指腹都烫的发红。
    捉着苏绿檀的手,钟延光往自己凉凉的脖子上贴,问道:“舒服点没有?”
    苏绿檀打趣道:“你脖子怪冷的,是不是因为你太冷血了?”
    也不笑,钟延光问她:“我冷血么?”
    着实愣了一会儿,苏绿檀蹙着眉道:“不知道怎么说。”
    钟延光换个法子问她:“那你厌恶么?”
    实诚地摇摇头,苏绿檀道:“不讨厌。”
    钟延光眉眼弯了弯,这就行了。他又问她:“手还疼不疼?”
    抽回手,苏绿檀道:“好多了。”
    躺进被子里,钟延光道:“睡罢。”
    苏绿檀除去衣服爬上床,直接钻进了钟延光的被子里,缩在他的怀里,贴着他蹭来蹭去,道:“你身子怎么总是暖和的。”
    钟延光搂着她,说:“不知道,男人跟女人总要有点不同罢。”
    苏绿檀怕他睡早了,便想跟他说说话,东拉西扯,一件要紧的事儿没说,手脚倒是跟着舞蹈起来了,在钟延光怀里乱动。
    钟延光又摁住她,道:“说话就说话,不要动。”她随便一动,都能触着他心里的敏感,很难受,而且身子仿佛越来越燥热了。
    苏绿檀老实了一点儿,道:“还疲倦吗?”
    钟延光闭着眼,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道:“还好。”就是很热,躁意莫名。
    苏绿檀弯曲了下大腿,无意间蹭了他一下,嘴角抿笑地抱着他,嘻嘻笑出声。
    “笑什么?”钟延光微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苏绿檀道:“就随便笑笑。”
    钟延光默然,苏绿檀抬头,额头正好抵着他的下巴,略有些扎人的胡渣刮着她的皮肤,有点儿发痒,她道:“夫君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比如说嗓子不干,不盗汗了?”
    细细想了想,钟延光道:“嗯,是了。”他在衙门里看宗卷的时间比说话的时候多,自然不干了,自从搬到内室和苏绿檀一起睡觉,旖旎心思多少缓解一些,也没有从前那么难受了。
    但这不代表他就满足了。
    “这就好,说明药管用,夫君以后身体都会保持康健的。”
    “苏绿檀。”钟延光喊她。
    “做什么?”
    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烛光微弱,钟延光道:“睡罢。”
    苏绿檀掐算着时间,感觉差不多够了,在钟延光下巴上印下一吻,满足地闭上了眼。
    钟延光也没说赶她出被窝的话,苏绿檀偷乐着,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听到怀里人均匀的呼吸声,钟延光呼出一口气,吻了吻她的发顶。
    就相信她一次,相信她的爱意都是真的,相信他们会做一对恩爱夫妻。慢慢地把从前遗忘的都找补回来,总有一日,她会放下芥蒂,彻彻底底地再爱上他。
    腊月二十三,小年来了。
    苏绿檀睡的很踏实,醒的很晚,等她睁开眼的时候,钟延光已经醒了,并且正在注视着她。
    用手背揉揉惺忪睡眼,苏绿檀迷迷糊糊躺在他怀里道:“夫君醒了?”
    钟延光“嗯”了一声。
    苏绿檀又闭上眼,道:“怎么醒的这么早?”
    钟延光没说话,他是被苏绿檀蹬醒的,她一脚踢到了他那里,睡梦中的人,没个轻重,硬生生疼醒了。
    “睡够了,就醒了。”钟延光如是答。
    苏绿檀窝在他怀里,奶声奶气的,撒着娇道:“我还没睡够。”
    钟延光揽着她的肩,把苏绿檀背后的被子掖好,道:“再睡会儿。”
    眼皮子半阖着,苏绿檀撑了会儿,又睡不着了,扬起下巴吻着他的喉结,道:“不睡了,睡着了都不知道夫君在身侧。”
    喉咙那里痒痒的,钟延光许久没有这样赖床了,他闭上眼,随她道:“那就过会子再起来。”
    两人又腻歪了会儿,钟延光说不想睡了,要起来。
    苏绿檀还没躺够,勾着他的腰,不肯松手。
    钟延光问她:“还不饿?”
    “不饿。”
    刚说完,苏绿檀的肚子就咕噜噜叫起来了。
    钟延光眼底藏着一抹笑,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脸颊,道:“起来罢。”
    清早正是容易动情的时候,再不起来,钟延光觉得自己会容易冲动。
    一想到今天都是小年了,苏绿檀便答应起来穿衣裳,夫妻两个也没叫丫鬟进来,系衣裳不方便的时候,相互帮忙,时而相拥,耳鬓厮磨,浓情蜜意,好不令人艳羡!
    穿戴好了,苏绿檀唤了丫鬟打热水进来,各自匀面。
    钟延光坐在镜子前,苏绿檀道:“我给夫君梳头好不好?”
    钟延光答应了,苏绿檀替他挽起头发,在头顶结发髻,用玉簪子挽住,比平日里看起来温润儒雅多了。
    看着丈夫丰神俊朗的模样,苏绿檀满意笑道:“夫君真好看。”
    钟延光起身,道:“你也快些打扮了,吃了早膳好去给太夫人请安。”
    “好。”
    半个时辰的功夫,夫妻两个就从荣安堂出去了,分别给太夫人和赵氏都请了安。
    侯府里祭完灶,夫妻两个回荣安堂之后,苏绿檀拉着钟延光在屋子里作画,画了灶王爷和灶王奶奶的像,让丫鬟拿去贴在小厨房里,还供奉了一些新鲜瓜果。
    这样细致的事,钟延光从未做过,头一次经手,也不觉得繁琐,反而喜欢平常日子里的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儿。
    午膳和晚膳都是苏绿檀亲手做的,小笼包、大煮干丝还有一些好看的点心,带有金陵的口味,钟延光不大喜欢,但还是尝了不少。
    转眼就到了二十八除夕前日,钟延光早起出去一趟便回来了,进屋的时候,苏绿檀正和丫鬟一起坐在窗下拿着剪刀剪东西。
    见丈夫回来了,苏绿檀笑吟吟地看过去,道:“就知道你要回来了,药已经煎好了,一会儿喝了跟我一起剪窗花好不好?”
    丫鬟赶忙起来,退了出去,把药端上来。
    钟延光走过去坐下,细看她已经剪过的红纸,各式各样的窗花,有并蒂莲、五蝠捧寿、葫芦双喜纹和婴戏图,也不全是都适合贴在窗户上的。
    拎起婴戏图的窗花,钟延光问她:“这个贴哪里?”
    苏绿檀双颊飞红,嗔道:“贴床头呀,难道贴窗户上叫人看见?”
    钟延光喝完药,苏绿檀便催着他一起动剪刀,他想着本能坏了过年的好气氛,便破例试了好几次,可惜手里的剪子怎么拿怎么别扭,还不如几尺长的大刀好使。
    苏绿檀也不为难他了,道:“叫你剪窗花也是大材小用了,一会儿你写对联去罢,记得还给我写个大大福字,明年我要做个很有福气的人!”
    钟延光如释重负,赶紧放下剪子,道:“好。”叫他使剪子剪窗花真是折磨人,写对联倒还好说。
    还不等苏绿檀的窗花剪好,夏蝉急匆匆的进来,搓着手面色喜色道:“夫人,从金陵来信了!”
    苏绿檀惊喜道:“当真?快拿来!”
    夏蝉仍打着帘子,笑道:“奴婢这就让人去前院取来。”
    丫鬟走后,苏绿檀扔了剪子,高兴的在罗汉床上打滚,乱踢一通。
    钟延光嘴角弯着,问她:“就这么开心?”
    苏绿檀坐起来,大笑说:“那是自然!哎,不知道阿弟给我写了什么信,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了,要是能看一看就好了。”
    钟延光垂眸,抿了口茶,今年才采摘的峨眉雪芽,喝下去唇齿留香,他道:“会看到的。”
    苏绿檀脸上的笑挥之不去,急切地等着丫鬟把东西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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